天狼军退兵了,退到离渭城三十里地。
渭城一片欢欣鼓舞,然而锦澜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晚上她站在城楼上观星,只有这里最能让她静下心来。
今晚的星空一如往日,可是最大的变数就是将星周围的两颗星。
原本最亮的两颗,一颗竟然陨落了,一颗也暗淡无光了。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师妹!你怎么在这里?”十八来了。
“师兄,我最近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不知道师兄最近有没有师傅的消息?”锦澜能够想到的最重要的人就是祖父和师傅。
“嗯……”十八有点欲言又止了。
“快说…师兄你想急死我吗?”看样子师傅出事了!
“师妹别急啊,上次你昏迷不醒,我就飞鸽传书给了师傅。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想办法救了你,刚刚收到师门的飞鸽,师傅伤了元气,闭关了。”
“你怎么不早说啊!”锦澜急得脸上通红。
“师妹,师傅不会有事的。他老人家功力深厚,办法颇多!”十八无奈了,当时情况危急,怎么可能不禀告师傅呢!门中师兄姐们谁不知道师傅最宝贝小师妹?
“我对不起师傅!”锦澜有些颓然。
“放心吧,一起切都会好的!”十八拍拍她的肩膀。
次日,天狼军就来攻城了,而且来势汹汹。
锦澜觉得十分蹊跷,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士气高涨,连在城下叫嚣的都与平时不同,似乎吃定了西昌军的样子!
“将军……”陶冶欲言又止。今日早上他们几个都有点吞吞吐吐,锦澜心中警铃大作。
“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将军,您要做好心理准备……”陶冶有些怜惜地看着她。
“说……”锦澜突然大叫,不管什么事情发生了,都不希望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来说吧!”冷无暇赶到了,早上陶冶找过他。
因为上次锦澜因为程国公中毒病倒就差点丢了性命,所以几个人都不敢跟她实话实说。没办法,估计天狼军得到消息了,如果在阵前被敌人告诉她,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锦澜,你祖父去了……”冷无暇狠了狠心说了。
锦澜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将军!你要振作起来啊!程国公临走前留下话,叫您不要伤心,打败苍狼就是为他报了仇,还有要您注意杨太师一党,就是他们下毒害他!”陶冶急道。
“锦澜,你看,你的身后还有这么多将士们,还有无数西昌百姓。一定要坚强,虽然你肩上的责任非常重,但是你一定可以的!现在想哭你就哭出来吧,等会儿就不能了。”冷无暇温柔劝解着。
锦澜如风一般快速跑下城墙,连陶冶和冷无暇都没有反应过来。
“将军!不能出去!”“将军三思啊!”城门口的守将苦苦劝解骑着马要出城的锦澜。
等冷无暇和陶冶赶到时,就看到眼睛通红想要出城回京的她。
陶冶拍拍冷无暇的肩膀叫他去,他点点头走过去。
“你想回去吗?但是回去也晚了。丢下渭城不管吗?”
“祖父…祖父…”锦澜面临崩溃的边缘,上辈子就是祖父战死后,他们家就开始慢慢走向灭亡。本来以为这辈子她可以扭转局面,谁知道还是逃不过宿命。
冷无暇把她扶下马,牵着她走到不远处的小树林。
“好了!哭吧,没人会听见的!”
想起过去祖父的种种,锦澜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了,她是个不轻易流泪的人,上辈子也是这样。
这一哭如决堤的河水,直哭得天昏地暗。
冷无暇叹了口气,把她抱进怀里。
锦澜的泪水鼻涕把冷无暇的衣服都打湿一大片,许久她才晕乎乎地哭不出来了。
“好了,大将军不哭了!祖父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还有我也好心疼。”冷无暇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轻轻把她的泪擦干净,吻了吻她的眼睛。
此时的锦澜脆弱无比,一如平常的女子一样需要关心和爱护,她重新埋进冷无暇怀里,只是没有再哭了。
冷无暇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以后家里再也没有人疼爱我了,程家所以人都不喜欢我!”锦澜带着哭音闷闷的说。
“不会的,我疼你,加倍的好不好?”冷无暇亲吻着她的发顶,“以后我跟你一起打苍狼斗杨太师,一直陪着你。”
“你说话要算话!做不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锦澜心里暖暖的,或许能够遇见他,是为了弥补自己的不幸。
等锦澜用溪水洗漱好,上了城楼,脸上只有些许哭过的痕迹。
众人这才放心了,都对冷无暇暗自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