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琪便去找雅琼。
白老师身体不太好这事,雅琼几个月之前便听李老师说起过,但看到白老师的服务社不但没有萎缩的迹象,倒是比原来还增加了几个小孩,她想那些话只是李老师说的些家常话题,诉诉苦而已,也许是希望获得小区里这些家长们的理解与同情。不管怎么说她对白老师办这服务社还是很感激的,看到小孩反而增加了,她对李老师说的那些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小琪专门过来告诉她白老师的身体不好,服务社可能真的要停办的消息,让她感到有些惊讶。
她回想起昨天去接艺成时白老师状况,心里感觉有些纳闷。昨天去接艺成的时候看白老师并没有什么异样,怎么会她一接走艺成就说不办了呢?而且是当着七八个家长的面说的,那言下之意不就等于告诉家长们赶紧联系下学期给孩子预先去找好服务社吗?既然是暗示家长们提前给孩子找好服务社,那下学期不办服务社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小琪还在说着白老师这服务社的好,“白老师那服务社对我们来说自然是最可靠的了,又正好在小区里面,确实让我们省了不少事的,在他那里花点钱也值的。可真不办了,我们也不能怎样的,毕竟白老师身体不好。”
小琪说的话,确实是这个理,她“嗯”了一声。不只是小琪有这个担心,雅琼也有这个担心。白老师是因为身体原因,可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也说得不明不白,但不管怎么说,到了这个年纪,他们两口子要带这十几个小孩,确实也是够累的,她在想有没有办法来解决白老师累的这个问题。
听到雅琼同意了她的看法,小琪更担心了,说:“你看能不能想出个办法来,不然孩子们下学期就要进三年级了,在三四年级这个U型底里可是最关键的两年,如果错过了,后面就会很麻烦的,咱得想个办法才行。”
雅琼正在想着办法,被小琪说得心里有些烦,也懒得去细想了。她看了看小琪,说:“咱们不是给他们报了奥数班与英语班吗?到时让他们两个小朋友下了课就去培训班吧,这样就省事了。”
她们俩确实已经在英达给嘉思与艺成报了这两门课的培训班,里面有个选报项目,那就是英达在设班的时候,考虑到小孩的作息时间,下午四点就会有一个班开班的。如果白老师不办服务社了,到时小孩可以在英达上课,等到上完了课的时候差不多六点了,那时大人们差不多下班回来了。
六点多接小孩对雅琼来说问题并不大,因为她可以灵活安排自己的时间,但考虑到培训任务紧的时候加班,她也得做两手准备才行。但对小琪来说,她得五点半准时下班,如果不堵车,那时间也许刚刚好,但遇上了堵车之类的情况的话,也只能让嘉思自己回家,但回家后的学习谁来管呢?这只能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个办法对你来说还是不错的,但对我来说还是有麻烦的。”小琪说。
“什么问题?”
“作业辅导的事啊!学校里的作业辅导我们可是有困难的。以前白老师帮我们做掉了,如果到时要我们去做就是件麻烦事的。”
作业辅导对小琪夫妇来说还真是件麻烦事。她们两口子虽然是本地人,各方面都有优势,但说到教育,他们虽然也上过大学,但基本上都已经忘光了,特别是对学校里偶尔布置的有些灵活性的题目,她跟孙放根本拿不下来。之前有一次白老师没检查完作业她们便把嘉思带回了家,结果那作业做了个晚上也没有给小孩解释清楚。
雅琼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但别的家长肯定有不少人担心的。上上策还是得找到解决办法,无论如何让白老师把服务社继续办下去,至少也要把接下来四年办完,这样才是对她们俩最有利的。她安慰小琪说:“看你想得那么多,白老师现在可没有决定下学期不办服务社的,我觉得他下学期再办下去的可能性大些。”
“你怎么这么肯定?”
“别光看白老师退休这事,你以为他就真能安享退休生活了?我看未必,之前还听她爱人李老师说他的儿子在深圳刚买了房,花了差不多两百万,他们老两口想尽量帮那儿子早日把房贷还掉。看起来他赚了些钱,但这些钱都给他儿子还房贷了。”
这是白老师的最现实的情况。白老师现在带十几个小孩,一个月也有上万了,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雅琼感觉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办下去,如果身体不好,只要能想到办法来减轻白老师的劳动量,那他就有可能继续办下去。到时实在办不下去了再说,这可得家长们一起来想办法才行。
白老师带小孩带得好,不只是她们俩这么认为,十几个小孩的家长也是这么认为的。当小区听到白老师下学期可能不办服务社之后,白老师的身体状况竟成了这些家长们关注的焦点。这些家长们自发组织了个群,开始密切关注白老师的身体情况,其中不乏各个行业的人,医生、律师、老板......什么人都有。大家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白老师的身体不能垮。
“咱群里不是有陈医生在吗,可以好好地关注一下白老师的身体的,陈医生给白老师想点办法。”有人在群里建议起来。
“白老师那身体呀,我已经看过了,主要是不能让他太累了,如果再累下去估计下学期可真是不行了。”陈医生在群里回答,对白老师的身体情况,陈医生最有发言权。
“我们只要白老师能辅导好学生的学习就行,实在不行咱家长们有空的就去接小孩吧,接了小孩再带到白老师家里去,这样把辅导的事交给白老师做,我们把这些杂事给做了,不就行了?”
“谁有时间接?这可没一个准信的,这还是难办的。”
“要做这个也不难的,看谁家大人有空,或是那些爷爷奶奶,只要腿脚灵活不碍事,大家给他们算一点点费用,让他们去一起接了,再送过去不就行了?反正又不远,接一个是接,接一群也是接!”
如果只是接小孩,在青藤小区里并不是问题。有很多小孩的爷爷奶奶也是住在这里的甚至有些爷爷奶奶,到了孩子下课的时候,喜欢站在校门口去看着孩子们放学。如果让他们去接小孩,既可照看自己的孙辈,又能给自己找些有意义的事做,得到小区里这些家长们的敬重,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要不这样,让白老师少收点钱,咱把家长有时间接的记下来,接一次就返点钱给他,这样应该可以的。咱在群里排好班,如果遇到了有事情的时候就先知会一声。如果谁家里有老人在家里,正好可以把这事给做了。”
“这个主意不错,有好几位家长的老人都在小区里,他们倒是有充足的时间的,到时算点钱,让他们去接,按接一次二十块钱计算。”二十块钱平均到每个小孩也就一块钱一天,家长们都能接受。二十块一天,这个价格定得比较合理。那些爷爷奶奶们如果花上半小时接孩子就能得到二十块钱,自然是很愿意做的。
群里的家长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办法来,大家的目的都是尽量要让白老师两口子坚持把服务社办下去,让他俩来辅导小孩学习。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帮白老师也就是帮自己。雅琼家里的老人都不跟她们住一起,不可能去接孩子们,自然说不上什么话。但雅琼想到了另外的办法来为白老师做些事,减轻一下他跟李老师的负担。她听说白老师对每个小孩都会做学情记录,便打算下了班去帮白老师整理那些记录,尽管不知道要怎么记,但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学会。
大家在群里讨论着,都开始盘算起来。应该说,家长们讨论出来的办法是挺有可行性的,大家付出的并不太多,但却解决了大家辅导小孩的困难。看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陈医生自告奋勇地承担了协调家长协助白老师辅导小孩的责任。大家有什么事在群里吩咐一下,他就会做出相应的协调。
有了这个服务社的群里协调,下了班有空的家长们都会去白老师家搭把手,帮着白老师及李老师做些杂事,甚至等最后孩子们离开了还可以帮他们恢复一下学习现场。白老师果然轻松了很多,白老师可以足不出户便可辅导小朋友们完成作业。陈医生对这事很上心,时不时给白老师送来些调养品。这样一来,白老师的身体状况与精神状况竟然慢慢好起来了。
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抵对门”,青藤小区的家长们硬是群策群力把这个危机给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