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俪明眯着眼睛望了望四周,一股掺杂着牛马粪便的味道直钻入鼻孔。
这味道并不难闻,这是草原特有的味道,也是原生态的味道。
她问:“到了?”
“顺利的话,还需要大概两个小时。”汪清风答。
“这是哪里?”
“这是一个嘎查,相当于是村。”
肖俪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汪清风问:“你饿吗?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再走。”
“还不饿,到地方再吃吧!”
“这里有三种交通工具,马、摩托车,还有大轱辘车,你想坐哪种?”
“我们带的有行李,还是坐大轱辘车吧!”肖俪明不假思索就做了选择。
“大轱辘车会比摩托车慢一些。”
“没关系。”
于是,他们走到一座蒙古包前,跟主人谈好了价钱,就坐上车出发了。
驾车的是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人,精神矍铄,看样子驾车技术应该很高超。
他吆喝牲口的声调一会儿高,一会儿低,有规律地跌宕起伏着,犹如一首粗犷的草原之歌。
大轱辘车走得快而平稳,车上有帐篷,挡住了外面的凛冽寒风,肖俪明感觉比坐在货车上舒服了许多。
走了一会儿,汪清风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来,抽出两根递给老人,老人接过去,把其中一根塞在了大帽檐里,另一根叼在嘴里。
汪清风赶紧拿出火机给他点上,他自己却没抽。
这烟是他早上从那个旗出发前买的,上车前给了司机几根。
老人应该是个很乐观的人,脸上始终挂着笑,抽上烟露出满足的表情后,脸上的皱纹看起来更深刻了。
老人不时跟汪清风说上几句话,汪清风也总是很有礼貌地笑着回答他。
他们说的是蒙语,肖俪明听不懂,有时候老人说着话,还会笑眯眯地看肖俪明一眼,这让她觉得他们的谈话内容中可能有她。
于是,肖俪明偷偷拉了拉汪清风,低声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汪清风朝后挪了挪身体,靠近她一些才答:“他问我是不是去走亲戚。”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我是回家。”
“他还说了什么?”
汪清风突然凑近她的耳朵,笑道:“他问我,你是不是我在城里讨的老婆。”
他呼出的热气弄得肖俪明的耳朵痒痒的,他的话让她的心陡然一热,脸也跟着毫无预兆的红了。
她嗔他一眼后,问:“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差不多算是吧!”
“什么叫差不多算是啊,真没诚意!”肖俪明红着脸嗔怨,不甘心地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夸你漂亮,是草原一枝花。”
被他这么一说,肖俪明反而不好意思了,静默了一瞬后,忽然想到了一个现实问题,于是又问:“草原上漂亮的女孩多吗?”
“我见过的很少。”
“也就是见过了?”
“一两个吧!”
她想,能被他称作漂亮的,一定是很漂亮了,不知怎的,肖俪明的心里莫名冒起了酸泡泡。
尤其想到这些年他在草原上生活,肯定也有女孩喜欢过他,甚至很想嫁给他,说不定还会有像当年那个为她自杀的女孩一样,为他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