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回到悬剑山庄时正好是除夕之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群熙熙攘攘,浅浅的飘雪从天幕洒下,丝毫没有影响街市的热闹。
刹羽慵懒的靠在榻子上,瞅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的易欢问道,“你回来了,事情妥了。”
“妥了。”易欢端起热酒一饮而尽,驱散寒气。
“那就好办了。”刹羽站起来,两腿压的有些发麻,揉着腿道,“你不在的半月,我可是得到了四个好苗子,有人给我送来了天地玄黄四个杀手,悉心培养,必能有大用。”
“嗯?”易欢没有太多的好奇,淡淡道了句,“明日带我见见。”
“你不问谁送来的。”
“我问了你会说吗?”
“自然不会。”
“那我还问什么。”
雪越下越大,片刻铺的满院白色一片,易欢瞧着窗外乱雪狂舞,思绪万千,回想起那日与她离别时,雪也是如这般大。
他对她的心从未冷却半分,反而在这日夜长久的思念中加深,雪落无声,水过无痕,过去的她刻在心尖上,而此时的她又在哪里。
此刻,药王仙谷,雾气缭绕,未染片点冬寒,满地草药幽香,外层暗布瘴气,周围腐化的尸骨就是贸然误闯的后果。
素落站在谷前,犹豫片刻便服下红色丹丸,走入谷中,穿过层层迷雾,茅草房渐渐显现眼前。
“来人是谁?”少年背着草框,一脸的震惊,从框里拿出割药的镰刀,盯着从雾中走来的红衣少女,“你怎么能穿过雾瘴。”
“叶千落前来拜见医仙韩越。”素落想了半晌,便用了原名,礼貌的开口,她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医仙的住处,便寻找过来。
这里与世隔绝,医仙隐居后便再也不过问江湖的事,许归凉不悦,“师父不见人,你走吧。”
素落在茅屋前死皮赖脸待了一周,无论怎么都不肯走,韩越从屋里瞧着外面的女子,
“真是倔强,归凉,你去把那丫头叫进来。”
“师父叫你进来。”许归凉摆出一副臭脸,悻悻的带着素落进屋。
竹桌上面摆着各色草药,满屋子的药罐子,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书卷,桌后一胡子花白的清瘦老头抬起头,瞥了一眼素落,缓缓开口,“我自避世以来,在江湖中少有人知道药谷的地址,你能找来,又懒在我药谷数日不去,定然有些本事,不知你有何事?”
“晚辈叶千落,我替一个人杀了仇人,那人告诉了我药谷的地址,我前来是为了我的弟弟求药,他生来就患有寒毒......”素落将刹羽的症状一一描述。
韩越认真听完,捋捋胡须,叹道,“此毒要彻底根除不容易,需要极寒之物,以毒攻毒,天下最寒之物便是万年雪珊瑚,只是这雪珊瑚在北域雪山之巅,百年才开一朵,这极寒之花应该能根除此毒。”
素落俯身,头可在竹板地面上,“千落谢过先生告知。”
“你能穿过我药谷的毒瘴,寻不寻的到这雪珊瑚就看你的运气了。”韩越瞅见了素落手上的素丝剑,“你和刹离是什么关系?”
“不敢隐瞒先生,我是她唯一的徒弟。“
“素丝夺命,她可还好。”
“先生可认识我师父?我师父早已患病去世,也是寒疾。”
韩越仰头沉思良许,若有所思,“我曾游历西域,在西雍城见你师父一面,那时她身怀六甲,后来听说她又去了北域,之后东域栖城叶家满门被杀,江湖四首决裂,其中有太多的隐情,我也是因为此事才退隐江湖,患病的这孩子难道是她的儿子。”
“正是。”
“你可知道你师父这寒疾是如何患上的?”
“恕我不能告诉先生。”素落跪坐在地,低着头,面露纠结之色。
韩越点点头,叫来许归凉带素落出去,叮嘱道,“北域山巅千难万险,姑娘保重。”
“先生告辞。“素落出了药仙谷,便朝北域走去,在去寻雪珊瑚之前,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韩越盯着叶千落的背影,叹道,“长的倒是有几分像那个糟老头子,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