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流觞,我是聂流觞。”洛河似人格分裂一般,用枯黄的头发遮住毁掉的容貌,一双手如枯树枝一样,手骨上只包了一层皮,指着千痕,“此人是谁”
“他是我带来的公证人,总要有人见证你我的输赢。”聂流觞瞥了一眼千聂,将酒葫芦别在腰间,“洛河,开始吧!”
“哈哈哈,师兄。”洛河这会儿女声女气,千痕鸡皮起了一身,却见聂流觞在听到这般声音后,眼睛里是化不开的另一番情绪,像是对某人许久的思念后突然相见,激动的无语相。
聂流觞足足顿了半刻,缓缓将背上的剑抽出来,寒剑之利,削铁如泥,虽站半丈远,千痕任然能感觉的剑气逼人,“当初你若放过师妹,我今日也不会来杀你。”
“师兄,我是梦流影啊!你最爱的师妹。”洛河的声音依旧是那女子的声音,清洒又柔魅。
千聂听着半是迷糊半是明白,“两位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我们打完,我慢慢告诉你。”洛河头发遮住全脸,不知道是何和表情,即使有表情,他那毁尽的五官也显现不出,也无法确定那个声音才是他本有的声音,随即洛河又转变的声音和人格,他好像可以模仿任何人。
“流觞,我徒。”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传来,原是洛河此时模仿他们的师父,千痕不可思议,他到底是在模仿,还是此时他就是那些人。
“洛河,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该毁了门山,杀六娘。”
“他们该死,那是你的爹娘,不是我的。”
千聂此时是越发的想知道这两冉底发生了什么,洛河和聂流觞是兄弟,为何又不同姓,是师兄弟,为何又自相残杀。
“流儿。”此时洛河的声音又变作另一个饶声音,略带几分沧桑感,唤着聂流觞,转瞬又换了一个妇饶声音,“不要伤害我儿。”
聂流觞忍无可忍,一步一步逼近洛河,洛河突然跪地,声音变成一男孩的声音,带着几分稚嫩,乞求道,“弟弟,求你放过我吧!救命啊!救命啊!”
聂流觞一顿,紧绷的面部表情出卖了他内心的纠结,不远处,洛河还在苦苦哀求状。
“前辈。”千痕不禁出声。
聂流觞眼睛一闭,“今日,让一切了断吧,生死由。”
聂流觞借轻功靠近洛河使出一招,洛河突然从地上旋起,千痕还未看清,地上便插着数十只暗器,“流觞,也只有你能挡回我的暗器了。”
两人相互进攻,聂流觞剑术使得行云流水,飘洒俊逸,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千痕真难相信眼前邋遢的酒客,原是江湖中的流云剑客,当年素剑血手刹离剑术是江湖第一,能与之相提并论之人无有,可是流云剑客聂流觞为后起之秀,光芒十分夺人,一出道就被与四首之中的陌凉和刹离相联系而论,被江湖人给予厚望,可惜后来他却消失无踪。
洛河的招士十分的诡异,看似刚毅实则阴柔,不知道那里来的暗器,也看不清使用的手法,等人察觉时暗器被聂流觞的剑挡落在地。
“原是我孤陋寡闻了,江湖中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武功。”千痕瞧着面前刀光剑影,两人不分上下,打了半晌,却不见丝血。
聂流觞使出一招,瞬间洛河周围全是幻化的剑影,“洛河,一招绝胜负吧!”
“哈哈哈。”洛河也将身上的暗器全部抛出,细的各种暗器迎面而来,变幻阵形,暴雨梨花落海棠,聂流觞剑落在洛河的脖子上,洛河手中最后一枚暗器,贴着聂流觞的腹。
“洛河,其实流影没死,她最后承认爱的人是你,我就让她离开了,那个人并不是流影,可是你灭门山,流影不会原谅你,所以你才以为你杀死的是流影,我用我的死来唤醒你。”聂流觞另一只手拉住洛河握暗器的手,往前一拉,将暗器插入自己的腹部。
“聂流觞,你什么?”洛河抱着聂流觞,将满是血的手举在眼前,“哈哈哈,十年之约原是你用来骗我的。”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光消失在山头,千痕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木头一样站在院中,洛河带着聂流觞的尸体进了屋子,现在没有任何的动静。
屋里突然点亮疗,不时,一个酷似聂流觞的声音传来,“伙子,你进来。”
千痕想了几分钟,心的推开门,屋子布置及其简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上一只蜡烛,洛河一身灰褐色长衣坐在椅子上,“我知道你很好奇今的一切,我可以告诉你,而且我会将毕生的武功传授于你,我也命数将尽,我前半生是可怜人,后半生的恶人,在死前做个正常人吧。”
“我想聂流觞带你来这里也是想让我助你,不过我有最后的一点念想,要你去做。”
“前辈请?”千痕心里是七上八下,对洛河甚至有几分害怕。
“哈哈,我与聂流觞是父异母的兄弟,可是我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我和母亲被赶出家门,乞讨为生,最后我的母亲被活活饿死,我回去只请求他们仁慈,给我一副棺木让我母亲安息九泉,可是棺木没讨到,差点被家丁打死,从那时起,我一刻未忘记过复仇,后来知道我所谓的弟弟去了门山学武,我也跟着去,在门山,他却是我师兄,我取得他的信任,苦练武功,甚至慢慢模仿他,最后我们一同下山,那时他已是流云剑客,风光无限,我背地里借着他的名,做了不少的坏事,终使得他成为被江湖人人唾弃的伪君子,最后我成功的灭了他满门,我到现在都在记得他当时知道真相时震惊的样子,我还借着他的名字和圣毒娘子扶幽成亲生子,可惜后来扶幽知道我的真正身份,甚至知道我爱的人是梦流影,便将我毁容,命运弄人,我从扶幽宫逃出来,却被聂流觞所救,他当时没有杀我,他离开前便于我约定十年之后来杀我,其实那时候他出手,我必死无疑,比武功他不如我,比阴险他不如我,可是我自己心里承认我不如他,他不好过我也是生不如死。”
千痕犹如被雷劈一般,久久才回神,“原来是这般。”
“我死后,你带着我的骨灰,涯海角,找到流影,将我的骨灰交给她,你可能做到?”洛河长叹,“我是可怜可恨之人,被仇恨蒙了眼,别人欠我一分,我便讨还十分。”
“我,我。”千痕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憎恨,可恨之人比有可怜之处,“我答应你。”
“好,你附身过来。”洛河对千痕低语了几句,没了气息。
聂流觞的尸体还在床上,千痕将两饶尸骨火化,将骨灰装在两个瓷罐中,一只带在身上,一只埋在院子中,给两人竖立了墓碑,想起离开古寺前聂流觞的叮嘱,便决定留在这野山孤地潜心学武。
洛河给了他两本秘籍,上面是他被毁容前所记载的武功绝学,在书的第一页,却是一句无关武功的话,“那年,我在门山第一次见他,才觉得人间原是有温暖,可是我还是很恨他,即使他从未伤害我,我却将那些仇恨全记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