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颇无奈的看着她:“就是你呀,先不说这个,阿羽,快给她治伤。”
顾雪芷见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再加上胳膊确实疼得厉害,勉强同意这个叫阿羽的姑娘给她上药。
只见对方端来一盘子小的瓶瓶罐罐,用镊子从一个小白瓶里夹出一个黑色药丸,又从灰色小瓶里夹出一个棕色药丸,之后又陆续夹了五六个。
将这些形状大小差不多,只有颜色不一样的药丸全放到一个黑色印花碟子里,碾碎,再撩起袖子,放出来一条小银蛇。
没错,就是蛇。
顾雪芷瞠目结舌,这都什么玩意儿?
只见阿羽把小蛇小巧玲珑的脑袋捏住,将它嘴巴磕在碟子边缘,很快,小银蛇两根毒牙里射出透明的液体。
一股浓烈的异香充斥着鼻腔,顾雪芷下意识捂住口鼻,“喂,这是什么东西?”
“可以帮助你伤口愈合的良药。”紫宸温然一笑。
良药?要命的毒药还差不多。
阿羽将蛇毒跟药粉混在一起,原本乱七八糟的粉末搅和在一起就成了灰色。
顾雪芷连人带灵魂都在抗拒,一个劲儿的往后退,然而还是没能敌过两人的强压,药粉触及伤口,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顾雪芷立刻惨叫连连,在床上打滚。
“拉木苏,拉木苏,你怎么样?”紫宸脸色惊慌,将阿羽抓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阿羽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的说:“殿下,这是正常反应,越疼越有效果,过一会儿就好了。”
紫宸深邃的眼眸里迸射出危险的光亮,一指门口:“滚出去。”
顾雪芷之前也不是没有受过伤,可从来没经过这么痛苦的,只感觉四肢百骸乃至灵魂都在颤抖,痛得她几欲砍了这条胳膊。
脑海里瞬间出现傅逸尘冷峻的脸孔,如果他在就好了,哪怕不能帮她分担痛苦。
“傅逸尘,傅逸尘……”她痛得脑袋发晕,不知不觉便喊了出来。
紫宸当即脑袋一炸,傅逸尘是谁?是个男人?他的拉木苏怎么能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两手在身侧握紧,他恨恨的盯着脚下的地面,一个阴狠的想法在心里产生。
“站住,干什么的?”
驿馆门口,黑衣护卫拦住一队推着两轮车的人马,冲领头的妖媚女人喝道。
妖媚女人打开手上精致的折扇扇了扇,笑得十分殷勤:“这位爷,我们是春风楼的,来给诸位送酒。”
黑衣护卫狐疑的扫了妖媚女人身后的几人一眼,走过去打开双轮车上的一个酒缸,浓烈的酒香立即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这位爷,您行行好,就让我们赶紧进去吧,去晚了李护卫可是要生气的。”
黑衣护卫变色一变,李护卫可是殿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可不能轻易得罪,手一挥,让两个人进去。
驿馆很大,从正门往里,映入眼帘的是条宽路,路的尽头才是一栋精致的小红楼。
“喂,你不赖呀,演起女人来倒是像模像样的。”走在最前面的两轮车车夫压低声音说。
妖媚女人此时已经换上冷冰冰的神色,暗暗瞪了车夫一眼:“闭嘴,老娘本来就是女的。”
此二人正是易容成春风楼老板娘跟店小二的雀幽跟小八。
小八原本还担心雀幽这个比男人还男人的样子演起女人来不像回事,现在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那你平常怎么那么爷们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纯汉子呢。”小八嘟囔道,边走边四下打量。
“闭嘴吧你!”雀幽恨恨瞪他一眼:“他们会把芷儿安置在哪儿?”
正说着,一阵熟悉的叫声传来。
“出去,出去,给我滚!”
小八脸色一变,低声道:“是嫂嫂,她就在附近!”
雀幽同样沉下脸,目光倏然射向左前方一栋高耸的阁楼:“她在那儿。”
“我们去救她!”小八咬着牙,说话间手已经按在腰间匕首上。
“急什么,我们连她究竟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救,别到时候丢了夫人又折兵!”
小八紧紧攥住匕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
“站住!”这时,一道厉喝打前方十步开外传来,六个黑衣护卫奔了过来,将他们围住。
其中领头的护卫就是紫宸身边的李护卫,他指着小八两人大喝:“你们干什么的?”
雀幽赶忙换上老板娘妖娆的姿态,声音勾魂夺魄:“这位爷,我们是来送酒的,春风楼的百花春酒,爷忘了吗?”
她平常风格冷艳逼人,现在忽然换了种颠覆性的样子,一举一动再加上声音都是妩媚妖娆,看的小八瞠目结舌。
几名南疆士兵的眼睛也直了,盯着雀幽不放。
李护卫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转身对他们说:“把东西送进厨房。”而后他随手指了一个护卫,命令道:“带他们过去。”
这名黑衣护卫身材精瘦,很是勇猛的样子,三人经过宽道,往左拐进一个略小一点的院子。
这时,头顶再次传来顾雪芷的喊声:“滚,滚出去!”
雀幽跟小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这位爷,刚刚那位叫喊的姑娘是谁呀,听着不像南疆人哦?”雀幽从袖子里摸出一两银子,亲昵的塞到黑衣护卫手里,眨了眨眼睛,勾魂一笑。
护卫脸色未变,眼睛里却隐隐发亮,不动声色的接过银两,道:“她是殿下新带回来的女子,来这儿几天了。”
护卫的中土话说得不算很好,只能勉强听出意思。
雀幽继续问:“你们殿下对她很特别?”
护卫转头瞥了一眼声音的来源,脸上表情莫测:“谁说不是呢,从带回来那天便好生供着,偏这女人不识好歹,一个劲儿闹腾。”
小八暗道:也不看看我嫂嫂是谁,就凭你们区区一个长得跟女人一样的什劳子殿下,能挖走嫂嫂这棵树么?
“这位爷,那你知不知道,你们殿下为什么这么待她,两人有什么渊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