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握着话筒，一脸的难以置信。

挂断电话，上楼去找隋心。

隋心正歪在沙发上看书，看见徐妈进来，笑着问，“徐妈，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徐妈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说出口。

“太太，您母亲出车祸了，医生宣布治疗无效，那边让您过去准备丧事。”

隋心愣怔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她这次，是真的死了。

莫名其妙的，毫无预兆的。

可是，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徐妈总是“她呀”“她呀”地叫，这次表情严肃地称之为“您母亲”。

大概是真的了！

......

丧事处理的很简单，找了一件殡仪馆，来的人寥寥无几。

高景是陪着温雅一起来的，她穿着很黑色的丧服，整个人很是憔悴，眼睛红肿。

隋心这边是一个人，她孤零零地站在最前面。胸口戴着一朵小百花，照片是从公寓的房间找出来的，温秋月早些年拍的艺术照，紫色的紧身裙，勾勒出优美的身姿，她那个时候，很年轻，很爱笑，看起来也很温柔，至少对着镜头，是这样的。

“妈妈~”温雅跪在地面上，哭的死去活来。

如果她依了刘桐的话，当时肯找江学长，是不是妈妈就不用死了。

如果景哥不那么仇恨她妈妈，也许这一切还是可以挽回的。

温雅一只手掩了掩眼泪，白皙的脸庞上爬满了泪痕。

高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很是疑惑，三哥只是说，让她家财散尽，可是，这一场车祸未免也太奇怪了。但，绝对不是三哥的作风。如果要折磨她，有一百种光明正大的办法。而不是痛痛快快地让她消失。

剩余的几个黑衣黑裤的年轻男人，是跟着高景过来的保镖，临时充场的。

隋心一直站在原地，像是石化了的雕塑，毫无感情。

她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对着面前的灰色相框，她没有爱，亦没有恨，就算有，也随着温秋月的死亡而消失了。

温秋月的一生，贫穷困苦她经历过，荣华富贵她也经历过。

所以，也算圆满了，不是吗？

“三哥！”高景回头。

走进来的全身素黑的男人，眼神冰冷，径直向遗像走去。

隋心的肩膀微微一动，但是没有回头。

“怎么不叫我？”顾晟目视前方。

“反正，她和你也没有太大的关系！”隋心淡淡地开口。

他偏着头，一只手指摩挲她的脸颊，声音和平常无异。

“你哭起来很丑，知道吗？所以，像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她抬起头，一张倔强的脸上写满了平静，但是那双幽黑的眼睛里，带着残存的恨意。

对她？还是他？

不得而知。

就如她曾经说过的，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他们的关系永远只能保持原样。

换做以前，他不会多想。

可是现在，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所以，她以后也只能是他的顾太太。

“雅雅！”高景蹲在地上，将哭到晕倒的人抱起来。

“三哥，我先走了！”

“嗯。”

高景抱着温雅，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

顾晟伸出一只手，将隋心的头往自己肩膀上靠。

“我不伤心！”

“嗯，我知道。”

“我不需要靠着你！”

“嗯。”

她的头倚在他肩膀上，终于懒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