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空间虽然很大,但是没有浴室。
所以,每次洗澡,隋心还是要回卧室。
卧室的灯熄的很早,里面暗暗的,只有窗边透进来的几缕月光。
“我把灯开一下,好吗?”她轻声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应,她摸到开关,按了最里面的壁灯。
是暧昧的暖黄色。因为结婚的时候,她说,这样比较有情调。
他背对着她,睡在宽大的双人床上。
黑色的丝绒的被子掩到肩膀,露出浓密的乌黑的头发,有些潮湿。
他,没有吹头发吗?
她悄悄瞥了一眼,进到浴室里面。
里面很凉,完全不像有人洗过澡的样子,可是地板是湿的。
她洗澡总是很慢,但今天,因为不想打扰他,所以洗的很快。
白色的浴衣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因为很大,拖鞋是粉色的,她拢了拢领口,小声说了一句,“我出去了。”
我出去了。她总是要说这样一句,好像不说,她就不可以出去一样。
他懒懒地翻了一个身,却没有回应她。
借着刻意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他脸上的潮红。
他难道发烧了吗?
上一次,他生病了,也是这样。懒懒的,毫无精神,也不爱搭理人。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好烫啊。
他抬起一只手,打掉她覆在他额上的手。
不是很重,但是代表着抗拒。
“你生病了!”她低头,面颊贴着他的额头,是真的很烫,她起身,手指在他发尖穿过,果然是湿的。
“怎么不吹头发?”他以前就是这样,情愿湿着头睡觉,也不自己吹头发。
今晚的温度略低,他应该是受了凉的。
隋心在浴室拧了一条褥湿的毛巾,盖在他额头上。又忙着去柜子里拿吹风机,牵了插线板,才能够到他的位置。
她的手指轻轻在他头发里穿梭,吹风气握的很远,枕头上不断地有水珠滴落。
压在枕头上的头发,是吹不到的。
她拨了拨他的脑袋,说,“能不能抬一点?”
他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架在她的脖子上,起身往上面抬了抬,身体靠在床头的垫子上。
“这样?”他的声音沙哑,还透着一丝无力。
病的很严重吗?
她的手拨弄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跪在床边,吹的很认真。
他抬眼,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上。
她很用心地吹着头发,丝毫没有发现。
“枕头湿了,我待会把我的给你拿过来,好不好?”
“好。”
“睡觉之前,先喝药,好不好?”
“好。”
她不知不觉,变成了以前那个她,小心翼翼地哄着他。
生病的人,脾气会变得很不耐烦。
她吹完头发,将他背后湿掉的枕头抽掉。
书房离他们的卧室,很近。
她跑出去,很快又抱着枕头跑回来。
他仰靠着,一只手无力地垂下来。
白色的睡衣,领口和肩膀,沾了水,一片潮湿。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怪自己想的不够周到,将枕头放在他身上,到里面的隔间,找了一套睡衣。
出来,她将找出来的那套灰色的睡衣放在枕头上。
“你的睡衣湿了,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