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做好了,她调了颜料,往上面涂了一层,晾在阳台的桌面上,等着风干。
他倚在门上,看着她拉开窗户,说,“今天晚上会下雨。”
她合上窗户,问他,“你看天气预报了?”
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没有!”
然后,若无其事地蹲下来,去捡地上的水蓝色盒子。
她用力拉开窗户,合上阳台的玻璃门。
无聊,真无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男人。
......
书房只有常年不开的天窗,密闭效果简直不要太好。因为书房有很多藏书,不能长时间曝光,所以书房的光线较弱,即便是白天进来的时候,也要开灯。
而且,房间里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
墙壁与墙壁之间,不是普通的水泥,是采用了欧式的设计,镶嵌的凹凸不平的晶石,不规则的设计,使得隔音效果达到最佳。
她裹着被子,准备严严实实地睡了一觉。
书房里亮着一盏台灯,因为她怕黑。
他走了进来,拧开了书桌上的台灯。
屋里,顿时亮了不少。
他书桌上的那一盏,是祖母绿的老式台灯,是竞拍下来的民国古董,其实样式很普通,她顺手丢在他的书桌上,就一直放到现在。
她翻了一个身,发现了他,微微眯开眼睛。
“还不睡?”他翻了一页书,抬头,扫了她一眼。
“睡不着。”她索性睁开眼睛,大大方方看他。
他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入睡之前看一会书。
只是那一段时间,他总是抱着她纠缠,很少腾出时间来。
“你说,人和人的关系,真是奇妙,你小时候那么讨厌我,可是居然跟我结了婚。”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至少在他面前,还不用忌讳。
“我们现在的关系,好到可以聊天了?”他的指尖在书本上点了两下,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
“可是,我总不能一直把你当仇人啊!”她捂紧被子。
他戴着眼镜,金丝边框的,不是近视眼镜,只是因为他在晚上有轻微夜盲,台灯太亮,防恐伤了眼镜。
偶尔那样一瞬,她看着他,总觉得他有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白皙的皮肤,透着光影,脖子处有摇曳的波浪,是光。
因为她那一句,他好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其实,眼睛一直盯着书页。
她不知道是不是伤害到了他,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小声解释说,“我不是说恨你,只是那时候,我和乔桉还是好好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嫁给他,可以期待着最平凡的幸福。”
他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失神地盯着面前的书,其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她说的话。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我会嫁给他。
可以期待最平凡的幸福。
那么,嫁给他,是一种煎熬吗?
他摘下眼镜,书本还是摊开的原样,他走到床边,在她身边躺下了。
“喂~”
“别闹,我很困!”
她往边上挪了一点,他挤了上去,紧挨着她的肩膀。
“喂!”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
“你爱他,只是因为他对你好?”
“如果我也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