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别墅,二楼卧室。
高高的天花板上,是漫天的繁星,她数着一颗两颗......
渐渐有了倦意。
“阿晟?”
“嗯。”
她嬉笑着,从他身上爬过,拉开最外层的厚重的暗棕色的窗帘。
“阿晟,有光——”
“嗯,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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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药了吗?”顾晟抬眼,发现她蹲在地上,在偷偷地观察他,只好假装没有看见。
“不吃,不喜欢。”隋心从纯白卫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把药,递给他看。
“你傻不傻,不吃,怎么不悄悄丢掉,嗯?”顾晟牵着她的手,将她抱坐在沙发上。
“阿晟,为什么要丢?”她执著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这样看我。”他幽黑的眼眸,藏着暗黑的星光,微弱的淡然的光,映着她的小小的倒影。
她冰凉的手搭在他的脖颈上,低头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吻。
“看了,就这样,对不对?”她卖乖似的搂住他的脖子。
“看来,你不傻。”他支着手肘,眼底凉薄的笑意有了几分暖意。
罗子邱倚在卧室门口,轻声咳嗽了一声。
“罗医生。”她羞怯地躲进他的怀里。
“怕什么?胆小鬼。”他的手指点在她的鼻尖上。
罗子邱别过眼睛,扫了扫走廊上的地毯和墙上的壁画。
顾晟从里面走出来,罗子邱默契地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往书房走。
走廊上一只小“肉球”滚到罗子邱脚边,罗子邱抬脚,绕道而行。
“顾先生,您什么时候开始爱好小动物了?”
“它不一样。”清冷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罗子邱回头瞟了一眼,没有什么不一样啊,无非就是一只幼犬,阿拉斯加,萌宠,白棕色的软毛,泪汪汪、水盈盈的小眼睛,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肃静的书房,格调昏沉。
罗子邱走进去之后,陡然发现里面只有几扇高高的天窗,从前来的时候,没心情,没时间,他一向是见机行事的,相比于他的师兄白凌,他这个人惯常多几分世俗。
一如平常的沉默。
“顾先生,您这次叫我过来,是?”
“她停药了。”
罗子邱瞥了一眼桌上的紫檀木烟盒,封口的标签还在,显然是没有拆封过的。
顾晟漫不经心地扫了烟盒一眼,抬手,拨到他面前。
“罗医生很钟爱香烟?”
“钟爱的不得了。”
罗子邱的手指在烟盒上点了两下,这样的烟盒,他在白凌的办公桌上见过,是纯货,上好的进口雪茄,市面上难得寻觅这种极品,可以说,在国内是非卖品,这样的好东西,他向来是不会错过的。
既然受了礼,那还是得回归正事。
“停药,不见得是件坏事。”
“怎么说?”
“过激,思维紊乱,针对隋小姐从前的案列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一个普通的正常成年人,发泄情绪的方式有很多种,刺激,寻求安慰,诉说,不负责任的男女关系,醉酒,等等。但有的人会选择隐忍,爆发的临界点可能很长,以一年,几个月,为一次周期。隋小姐的这种情况,就又有些不一样了,根据性格测试,她的人格较为复杂,隐忍,却又不肯受一丝委屈,情感淡薄和渴望感情两者相互交错。”
顾晟节骨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声音略微沉重。
“停药,会不会影响她?”
“所有医学药物,尤其是精神方面的,只是起调节作用,如果当事人有意识地想阻断这种药物的刺激,那我们一般是选择尊重。停药,意味着当事人选择尝试,以正常的心理去看待自己,虽然过程缓慢,存在着不可预估的危险,但这终将也是一个自我理疗的过程。”罗子邱顿了顿,又接着说,“顾先生,算起来,隋小姐停药的时间,大概是年初,而那个时候,大概对她来说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