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桉,是我!”
“嗯,知道!”
声音带着疲态,排练该不会又是通宵了吧,这样下去,身体能吃的消吗?但她忍住不问,扯着话筒继续往下说,“乔桉,我现在就能给你答复——”
“嗯!”
“我们还是连朋友都不要做了。”
大概是在练舞厅,还有放轻了的音乐,和踢踏的舞鞋的声音。唯独,听不到任何属于他的声音。她的心一横,继续说,“我和三哥已经在一起了。”
许久的沉默后,最后一声,是手机砸在墙面上的声音。
她垂下眼睑,想着,不能给出承诺的话,那还是尽早斩断为好。拖到最后,反而对谁都不好。
——
荣耀的二十六层。
施杰将快递盒子放到乔桉的桌前,“同城的。谁这么有闲心,非要邮寄过来。”
同城的么?乔桉一只手搭在上面,慢慢挪开来,看见对方名字的那一刻,心迟钝地慢了一拍,反应过来之后,一张绝美的容颜上浮现着淡漠的微笑。就这样的结束?他的手指点在寄件人下方。
“Ann,如果你觉得工作强度太大,那边的事我去协商。”
“不用,就维持现在这样。”
施杰为难地看了Ann一眼,他这样的架势,仿佛是要豁出命去一样。可是,明明不用啊。是跟那通电话有关系吗?哎,他这个经纪人跟私人保姆有什么区别,上一个,上上个,总是出现私人情感的问题,要不容易碰到一个清心寡欲的,嗯,全他*是鬼话。光是时间表,他一天都不知道要随机应变多少次,就怕出什么纰漏。
**
徐妈看了一眼台桌,轻声问,“胃口不好吗?”
隋心摇头。她哪里有过胃口不好的时候,只是,真的不感到饿,就好像她已经变成了精,外界接收过来的东西,不管好的坏的,都一并在喂饱她。
“多少还是吃一点吧,这样对身体不好!”徐妈劝解道。因为知道太太特意派遣她过来,大概也是因为知道单她不会用异类的眼光去看待她。那天早晨的事情,经由温秋月那样宣扬开来,别墅的人固然一向惯守规矩,但背地里的,又怎么可知呢。
隋心终于动了筷子,无滋无味地往嘴里扒了一口白米饭,其余的一律不动。
待徐妈将餐盘端出去的时候,盛馨捧了一碗蛋花枸杞甜汤进来。
在家里,盛馨总是用发带松松地将头发系住。隋心首先注意到是她米蓝色宽松的悠闲居家服。
“心心,我看你一向没什么食欲,就做了一碗甜汤给你。”盛馨温婉地微笑着,将甜汤推到隋心面前,一面将勺子递到她手上,一面说,“我知道你不爱吃特别腻的,所以糖放的很少,所以,你可以放心吃哦。”
隋心对着这样温柔的人,一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她低头浅尝一口,有淡淡的酒味,但勺子舀到底,也看不到一颗米,显然不是常见的米酒。
好的东西,尝一口,就会再尝第二口。
当碗见底的时候,隋心倒也几分不好意思,笑道,“盛姨做的甜汤真好喝!”
“真的吗?”盛馨笑意更深,她那双柔美眼睛拉长了,变细了,成了一条线。
隋心点头,即便是这样近距离看着盛姨,也还觉得奇怪,顾叔那样粗野的人,最后居然能被盛姨这样温柔的人给降服了,所以想想,这世界还真是不可思议。
“学校那边,阿晟已经去过一趟,等你身体彻底好了,再入学也不迟!”
隋心垂着眼,小声开口道,“盛姨,我已经完全好了。”
盛馨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笑道,“不着急,刚好能避开军训,不是很好吗?”
避开军训,她怎么没想到。隋心轻快地点头。
**
即便是关了灯,屋里也不至于漆黑一片。墙上贴着荧光的亮片,连成一片,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又像天空落下来的小水滴。
室内的温度一直维持的刚刚好。
隋心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反而可以不用盖被子。
走廊上有很轻的脚步声,她的听觉也是最近这段日子才变的敏锐许多。
有人在门外轻叩了几声。
隋心踩着拖鞋去开门。
他一身正装打扮,显然是刚下班回来,刚扯下来的领带随意缠在右手手腕上。走廊上的灯一到九点以后,就只留几盏壁灯,是怕扰乱了清梦的弱微的光。他的脸掩在这暗影里,她楞楞地盯着他看。
问,“三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回来?”
他不答,反问,“怎么还没睡?”
她简直哭笑不得,望着他说,“三哥,分明是你敲门把我敲醒了!”
“胡说,我敲门这样轻,照你的睡眠程度,怎么敲的醒。”
他一只手绕过她的脖子,整个人俯下身来靠着她,俨然只有一小半的力量,但也压的她够呛,跄踉地后退几步,背部抵到门上。
“三哥,你那么拼命干嘛呀?”
他的下颌抵在她肩上,声音懒懒的,说,“不拼命,以后怎么养你!”
“养我,又不难,怎么会呢?”她一时顺口,接了话之后又觉得不对,但没听见他的声音,知道他一定没放在心上,所以也不解释。
他一只手护在她的脑后,怕她磕着,但分明是放开,她更好受一些。
像这样,她整个人都被圈在里面,身上的衣服又长,只有脚底能感受到房间里透出的一丝凉意。
“三哥,无论如何,你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好不好?”她见过他认真的样子,总是不管不顾的,总要做成才肯罢休。
他侧头,吻了吻她的发丝,她本身也没有察觉,只是一个劲地劝慰他,以为他一定要做出什么成绩来,才肯让自己松一口气。
“三哥,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就算你将来做成了,也一定享不了什么福的。”
他曲起手指,用力地弹出去。
她捂着自己惨痛的额头,一时有些生气,不觉声音也大了几分,说,“三哥,你不要嫌我说话难听,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心里最有数了,事情要一样一样地来,不要贪多,知道吗?”
他突然搂紧她,似有一声轻微的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