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你听说过安利嘛(2)(1 / 1)沈栖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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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捷,今年四十三岁,早年靠杀人抢劫起家,后来年纪大了便开始做一些贩卖人口,驯养妓女这种表面不见血的“体面工作”。

他所拥有的势力可以说是地下八十三层当之无愧的地头蛇,其拥有的身家其实可以让他在上层拥有一份堪称富足的生活,但他却在终年不见天日这个鬼地方足足待了四十三年。

若有相熟的人问起,他也只是淡淡答一句:“兴趣而已。”

她招了招手,一辆破旧的飞梭停在她面前。

镰刀被别在后腰,她看也不看,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毛票扔了过去。

“去哪。”司机从喉头咕噜出一句。

“落云湾。”绿绿随口说了个偏僻的地方。

飞梭的主人有着一身看似健壮的肌肉,不过他深陷的眼窝和接钱时微微颤抖的手告诉她这个人是个毫无威胁的瘾君子。

黄沙从飞梭上划过,窗外是这片大地的景色,如同它所承载着的人民一般枯燥,荒芜。

在日与月从不愿经过的平原外,飞梭停在了一个沙丘后。

“小姐,落云湾到了。”

镰刀干净利落的割开喉咙,绿绿现在拥有了一辆飞梭。她翘着脚支在操作台上,回忆起了上一世诺捷的一切。

诺捷这个人的确是因为兴趣才留在这里的。毕竟只有这里才能让他肆无忌惮地创作。

这个自称艺术家的男人最完美的作品便是用七十个人的头颅和肢体,拼成了一副名为《地狱变》的塑化玻璃墙。

这副作品完成后轰动了全世界,无论谁在它的面前经过,都能感受到那份从地狱中渗出来的压抑和疯狂。不仅仅是死人和尸体,而是一种扑面而来,单纯的恶。那里面的一切都是永远不朽的,生或死,即便是鬼魅也被定格在这个瞬间。

精致美好仿若天使般的女孩被一条细细的蛛丝悬在半空,下面是无数狰狞尖啸地狱的罗刹恶鬼。

他的灵感来自于鲜血和恐惧,他用来自地狱的作品进贡给那个唯一至尊的存在,以表示他对神的敬畏。

“我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摩耶教徒。”对着上帝,他如是说到。

绿绿没有直接打上门,毕竟诺捷正值壮年,身体素质和装备都处于巅峰状态。他曾经一人砍死了二十个注射了基因的战斗种,更何况他手下的佣兵和几百条激光枪也不是吃素的。绿绿在八十三层的上空转了转,飞梭停在一家老杂货店门口。

出来时她仿佛变了个人:一头浮夸的金发,凹凸有致的身材,十厘米的高跟鞋——上世纪标标准准的低级妓女形象。

明明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一个超乎想象的程度,文化却反而倒退了,以至于现在的上层贵族都以复古标榜自己的高贵,于是下面的贫民暴发户也学得有模有样。

死亡是什么呢?

金钱的等价交换物?亦或是一种能带来好运的预兆?绿绿拿出刚刚从商店买到的廉价口红,给自己仔仔细细描了一个艳俗的烈焰红唇,一脚油门踩下去,车身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她将飞梭停在了离着目的地不远处,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诺捷的房子。

刚走几步,一个穿着燕尾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便走上前询问她的身份。

绿绿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我是今晚来服侍大人的,您看我去哪等着方便?”

因为上一世也有交集,绿绿记得诺捷每天都要换一个女人来泄欲,几年后甚至还定下了初夜权,让所有地区满十五岁的女性自觉“履行义务”。

管家的神情变得了然:“诺捷大人现在正在会客,还请稍等。”

对于地下八十三层的实际掌控者诺捷来说,能称得上客的,大概只有上层的那群该死的家伙了。

实际上绿绿猜得没错。

会客厅里,两个男人相对而坐。正对着门左边的,莫约四十岁上下,金发碧眼,两鬓已经有些微微泛白,他身着一件中世纪贵族的华服,貌似忠厚,一副高挑眉却给这张脸添了几分诡谲;他对面的男人看起来很是年轻,一身简约唐装,气质淡雅,五官的比例十分精致,看起来有亚洲人的血统。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桌,桌上摆着两杯稷山香茗,其中一杯正被那个年轻的男人拿在手里,他专注地看着那青瓷小碗,仿佛那里面有什么对他很有吸引力的东西。

最终还是诺捷先打破了沉默:“客套话也免了,不知封先生这次来八十三层有何贵干?”

“表面上的原因主要是关于八十三层的矿石出口和人口迁移。”封先生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实际的原因你也不用知道。”

封先生走后,诺捷一脚踢翻了桌子,砸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诺,诺捷大人,今天的女人到了。”一边的管家战战兢兢地通报。

诺捷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女人啊……”

他喃喃道,随即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给我叫她来!”

手中的茶杯被捏碎,鲜血混着碎片扎紧肉里。诺捷却恍若未觉。

“小姐,这边请。”绿绿被带到一间石头屋子前,推开门,鲜血和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诺捷倚在一地死尸中间的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她:“过来。”

一进门看到的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玻璃墙《地狱变》。

现在的《地狱变》还没有完成,并没有后来那份震惊世人的恐怖和压抑,对于经历了创世纪,自己手上也沾满了血的绿绿来说并不算什么。

镰刀放在了飞梭上,绿绿顺从地走了过去,同时也看到了诺捷身后的刑具台。

她的眼神从一样样熟悉的东西上滑过,最后停在一点。

可能这次的诺捷不知道,上辈子,绿绿因为强悍的生命力在这里呆了一周。

“过来。”又是一声命令,男人已经变得不耐烦。

绿绿没有颤抖,她长腿一伸,跨坐在诺捷身上,双臂也顺势向蛇一般环着他的脖颈。在诺捷听不到的地方,她轻喃道:“死亡是什么呢?”

……死亡是什么呢?

对于诺捷来说,死亡是眼前最浓烈的一抹红色,是那个年轻女人的唇色和着自己喉头喷出的血幕,他挣扎着倒下,两眼无神地看向半空,死去的表情还凝固着狂热与痴迷。

不过即便是死,这个从底层一路爬上来的男人最终也得偿所愿——

如他所言,死亡是一种艺术。

绿绿甩了甩手中的马刺。扒下诺捷身上的好东西,正准备从之前设计的路线离开,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淡淡的嗓音:“你要不要跟着我?”

绿绿猛地转头,看向玻璃墙。里面明明没有活人了,可声音却清晰地从那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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