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回到了花园内,这是十年前他生母的下人们凑钱置办的一处空地,用来安葬他的母亲,因为她生前喜欢鲜花,所以他们在这里种满了花。
斑一动不动地站在一座小坟前,他的眼中闪过冷冽无比的寒光,十年前,他亲眼目睹了这个女人的死亡。
虽然,他的灵魂是斑,但是身体发肤却是这个女人赐予的,而且,这个女人临死前竭力守护他的模样,触动了斑内心的柔软之处。
他想直接杀掉罪魁祸首,他名义上的三娘,但是后来出现的一个人又让他有些犹豫起来。
斑从来都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有些犹豫了,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名为晋瑶的妹妹。
她的母亲便是害死斑生母的罪魁祸首三夫人,晋瑶因为母亲的指令,锲而不舍的接近斑,成为了其母施展毒计的工具。
这五年来,三夫人不知道通过晋瑶之手用了多少恶毒的法子来害斑,只不过,这一切都逃不过斑的眼睛。
起初,他甚至想直接杀掉晋瑶,但是慢慢接触下来,他发现晋瑶的心肠并不坏,反而单纯无比,那些恶毒手段都是其母瞒着她做的。
所以,斑并没有对晋瑶动手,这几年来,晋瑶反而成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能与斑说的上话的人。
斑的嘴上依旧冷酷,但其实,他的心中已经认可了她,觉得她是一个能真心相交的朋友。
所以,他才会犹豫不决。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已经感受过很多次了,难道还要再让这天真烂漫的女孩再感受一次?
“哈希拉马(柱间),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他低声的说道。
忍者世界的自己为了实现那个梦想,无所不用其极,最终换来的却是一个谎言,一个早已经为他编织好的谎言。
到了最后,剩下的也只有空虚罢了,连追寻梦想的道路上也尽是空虚,没有人理解自己,没有志同道合的战友。
这一世,斑不想再那样了,他正试图改变自己的观念,尝试着与人相处,虽然他很不习惯。毕竟曾经的他遭遇了多次背叛。
但是,他真的很想拥有推心置腹的朋友。
人与人相互理解的时代真的能够到来?
斑与柱间曾经认为,若是想要做到真正的和平,只有敌手之间推心置腹,结为兄弟。
但是,人心隔肚皮,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临死之前,斑对柱间说过:“或许你是对的。”
他的梦想成了泡影,而柱间的梦想还在延续。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若是没有黑绝的谎言,若是月之眼计划成功的施行,人们现在应该已经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世界中了吧。”
突然,他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小女孩,如果月之眼计划成功的话,真正的世界的确是没有了痛苦和空虚,可是,这种美好的东西也会一起消失。
说实话,斑很喜欢刚才的经历,他仿佛找到了另外的可以证明自己真实存在的东西。
“月之眼,终究只是幻境。我给人们带来美好幻境,和黑绝为我描绘美好画卷有什么不同?”
他开始思考起来,如何改变这个世界?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了整整十年了。
直到今日,斑才得出了些许结论。
在这个世界中,一切的原罪就是力量的不均衡,掌握力量的一群人被称作修武者,他们因为力量的大小分成了好几个阶层,修武者之下是普通人,普通人之中又分出几个阶层,最底层的人被层层压迫......
力量的不均衡又会造成战争的爆发,力量强大的掠夺力量弱小的。
一切的原罪就是力量呀!
因此,他欲将普通人的世界与修武者的世界相隔开来。让最底层的普通人不再那般苦难。
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和平还等待着他去探索。
可是,这一切都需要有一只幕后黑手来推动,需要有天上地下无敌的实力来镇压一切反对的声音。
他眼前一亮!
斑,逐渐明白了自己的路。
“哈希拉马(柱间),我会沿着我思考的路走下去,并成为最强者。只有成为最强者,才能由我来规定世界的秩序。
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了。我会为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和平。抗下一切因果,终结乱世。”
他的眼睛突然变得鲜红起来,瞳孔里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勾玉,它与一圈黑色的细线相连接,看起来摄人心魄。
最后,他在坟前放下了一束鲜花,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一个中年人站在他的身边,时不时会对他说几句话,斑很少回答他,但也没有排斥他,这很令人吃惊,要知道忍者世界里,能不被他排斥的除了亲人之外,可能只有柱间这一个挚友了吧。
中年人的发丝都染上了几丝银白,让他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不过事实上,他仅仅只有三十出头。
曾经,他与晋府四夫人一起在晋府当下人,他们服侍的人便是晋府的三夫人,自从晋府主人醉酒一事之后,他便去了四夫人那里。
当时的四夫人,被下人们唾弃,没人愿意去服侍她。究其原因,不过是那些下人心中嫉妒,觉得她一朝富贵罢了。
为什么他会愿意服侍四夫人呢?有两人共事过的原因,也有同情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心里一直喜欢那个温婉的女子,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四夫人产子病逝后,是他,将这个男婴拉扯大。晋府几乎所有人都不管这个名义上的小少爷,只有他,为这个少爷奔走操劳。
除了要供他吃穿之外,还得防着别人欺负他,可以说,他将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来照顾。
这些都被斑看在了眼里,所以,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斑最亲近的人了吧。
自从被黑绝欺骗之后,斑真的很难再相信别人了,连这个所谓的自己的意识产物,都在算计着。更别说人心隔着肚皮的外人了。所以他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丝警惕,一丝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