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怪你呢?是哀家逞强了,临出门时你还提醒过哀家,说清晨的御花园地湿路滑,不宜穿高底鞋,唉,上了年纪了,不服老不行啊。”
“娘娘……”太后如此一说让福嬷嬷更为内疚,于是更为卖力地揉着太后的脚。
“嬷嬷——”我本不想说话,可是真怕这忠心的老仆会将太后的脚给折腾废了,于是急忙蹲下身子,拉着她的手阻止,“嬷嬷,崴脚后是不能随便揉捏按摩的,因为如若按揉的力道不当有可能会让太后娘娘的足部再次受伤,也会影响复原,故而落下病症。”
福嬷嬷听了我的话吓得赶紧住了手,抬头看着我,说道:“这……奴婢不懂啊。”
我笑着扶着她,并说道:“让我来。”
福嬷嬷以为我会揉,于是急忙起身让在一侧,我一手托着太后受伤的脚,说道,“让阿言看看太后娘娘足部肿胀的程度。”
说罢我拉开系着太后足部绣满文彩的罗袜带子,只觉得太后足部一紧,站在身侧的嬷嬷却一把将我推到在地上,俯着身冲倒在地上还是一脸懵逼的我怒斥道:“姑娘也太不识礼数了,焉能随便脱下太后娘娘罗袜的道理?”
虽说女子在人前不可随便裸足,但还不是因为太后此刻是受了伤,我是好意,想查看她的伤势才要褪去她的罗袜的。
想想太后也是这般年纪,这里围着的又都是服侍她多年的侍婢,我觉得福嬷嬷这紧张的态度着实是有点过头。
想想当年我因不小心看到晋王炎容天生畸形的脚,还做了首打油诗取笑过他,诗好像是这么写的:“公子世无双,白布素衣裳,生就棺材子,劣容脚一双。”
意思是说,喜欢穿白衣的美貌公子,因为产于棺材,先天生就了一双与之容貌不匹配的丑脚,我记得清朗当时狠批了一句“狗屁不通”,炎容却是哈哈一笑,还称赞说“劣容脚”仨字用得甚好,丝毫也不恼。
再看这福嬷嬷,我狠狠地在心里将这个老刁奴问候了无数遍,但表面上还得作出一派知错之态,跪着向太后请罪:“是阿言不懂礼数,太过鲁莽了,冒犯了太后娘娘,请娘娘恕罪。”
太后弯下身子,伸出一手,将我扶起,和颜悦色地说道:“何来冒犯之说?哀家知道你是好意,是福嬷嬷过于迂腐了,你看哀家都是这般年纪了的人了,你说还忌讳这些做甚?不过——”
太后将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另一手又覆着我的手背说,“你也即将要成为皇帝的新人了,又怎好让你委屈跪地来替哀家揉脚呢?”
我:“……”
敢情太后是打定注意吃定我了,我也懒得反驳,只是低头看着她的脚。
太后拍拍我的手,反过来宽解我:“无妨,哀家自个儿清楚,这会儿已不是刚刚这般疼痛了,等轿辇一来,回头交给顾太医就好。”
那福嬷嬷见太后如此待我,大抵也觉得自己方才着实是过分了些,急忙向我行礼赔罪:“姑娘恕罪,是老奴一时情急僭越,冲撞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