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姑娘给你们买的东西。”炎绍将身后的东西递了过去,九嫂看看我,我点点头,她走上前毕恭毕敬地接过炎绍手中的东西,不料炎绍又道,“花的可是本王的银子。”
炎绍如此一说,看起来倒也不像方才一般可怕,本就胆大的九嫂忙堆叠起笑容,福了福胖嘟嘟的身子说道:“我家姑娘是抠惯了的,有劳王爷,让您破费了。”
一个是悄无声息地收买人心,另一个是不动声色地卖主求荣,我也不恼他们将我当做瞎子,清清嗓子,放低恣态道:“各位,请吧。”
炎绍上坐,文先生立于一旁也不肯就坐,只道:“姑娘坐下,让某搭搭脉。”
我依言坐下后文先生才搬了圆凳在我面前就坐,还是将脉枕垫在我的手腕之下,还是掏出一方丝帕搭在我的手腕之上,我与炎绍皆是敛息屏气,不敢打扰他切脉。
时间在静静地流淌,好像过了很久,我才听到文先生的叹息声:“某学艺不精,无法切出姑娘为何会记忆全无的脉象,姑娘可否允某查看下头部。”
这个说法与之前炎献派来的御医说法一致,我点点头,文先生起身,绕过我的身后,他拨开我后脑的头发,手指探入我的脑部,以指腹按压。
我知道这位文先生虽然年轻,但是医术高明,昨日我便已领教,今日又从炎绍口中得知是他将已经一脚踏入黄泉路的炎绍给拉了回来,所以说,我对他是有所期待的。
可是,最后我听到的还是他的叹息声。
文先生重新就坐于我的面前,炎绍也在不知不觉中站在我的身旁,我垂着脑袋有些气馁,文先生看看我,复又看看站在我身边的炎绍,一派欲言又止的模样。
“先生有话要讲?”炎绍问道。
文先生点点头,说道:“某曾听过一个说法,但不知当不当讲。”
这好像是文先生一贯的说话方式,我一听便又来了精神,急忙说道:“请先生直言。”
“不知两位是否听说过眠疗?”
“眠疗?”我和炎绍异口同声地问道,然后各看了对方一眼,同时摇头。
“某观姑娘的脑部未曾受过伤,按着姑娘的说法是将两年前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如此彻底的失忆,就一定是脑部受到重创所致,反之则不可能。于是某想到了早年师傅曾说过,也曾遇到过通过眠疗抹去记忆的人,便是如姑娘这般状态。”
我一片茫然,不知所以,文先生解释道:“眠疗其实是一种心理治疗,擅长眠疗之人通过某种手段将人诱导进一种半梦半醒的意识状态中,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激发推动人潜藏着的一些想法和意识,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关闭有些人不愿面对的记忆、情感和意识。”
“眠疗……抹去记忆,”我喃喃自语,“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因为意外导致的失忆,是有人通过眠疗将我的记忆给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