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是真,虞昭实在担心南荣夫人和洛枝二人担忧过度会出事情,不想就如此离开,想回去看看,至少总得告个别,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再看着余下的事情安排好,如此才能安心。
费尽心思,楚子凯脸皮都不要了,好容易才算是让虞昭松了口,可她此时提出的这要求却又让他为难了。
实在不想再让虞昭离开自己半步,可明目张胆和她一起再临西番,定又招来许多麻烦,楚子凯柔声与她商议:“没关系,我说过,你想见他们,随时都可接他们过来。”
不说应允否,只说出这模棱两可的话,虞昭便知,他这是在表示不答应,遗憾叹了口气,心知楚子凯决定的事情,若非紧急,一时半会儿绝对劝不动他。
且现在嗓子实在疼得厉害,虞昭闭嘴再说不出话,心中暗自打算另找机会争取,放松地窝在楚子凯怀里,忧心忡忡。
察觉了她瞬间失落下去的情绪,楚子凯眼神暗了暗,耶格岐那伤人的言语不由又在脑海中回荡,偏执再起……
如此艰难才寻到,绝对不能容忍一点风险,如是想着,楚子凯果断捞起虞昭,往床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昭昭,你可记得你欠我什么。”
他语气变了,嘶哑隐忍,如同要将虞昭拆骨入腹,很容易便能发觉,气息还带着点微喘,虞昭抬头与他对眼神,看清其中满满欲望,自然明白他想要干什么,本能地有些慌乱。
楚子凯动作轻柔,但不容置疑,把虞昭放在床,便欺身压住。一边解衣带一边追问:“你离开的那晚,记起来了吗?”
虞昭永远记得,那天与楚子凯行三拜定终身,他欢喜得很。那天也刺了他钻心一刀,伤他也伤得狠,身心都如此,他还记着仇呢……
果然,楚子凯是要算账,急切将衣脱了扔在地,引着虞昭的手往腹腔处去,面那匕首留下的刀痕凹陷下去,格外明显。
除此之外,虞昭还看见他胸侧那个为自己挡箭留下的碗口大的弩箭伤,更是触动,不由自主就愣住。
见她虽不动,却不反抗了,楚子凯很是满意。一手将她拉入怀中,一手挥下床帐。绷不住欲望,喘着粗气,手指缠着她的衣带,在她耳边道:“昭昭,我原说过,这一刀我要用别的方式捅回来,如此一来,仇也报了,你欠我的洞房花烛,也顺便还了。”
欠他的,迟早的,逃是逃避不掉的,虞昭闭目,下了决心,双手伸出环住楚子凯紧硕的腰身。同时,感觉到衣带一松,被他带着,进入此生第一次情欲沉沦。
……
三月春气温刚刚回暖,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不幸生错了时机,被一场寒雨打焉,彻底失去大方光彩的机会。
唯有一处是例外,洛原行宫的温泉池边,四季都是花开满树春意盎然,花香伴着蝶舞,风景甚好。
但此泉水象征着天恩盛宠,可不是谁都有福享的,自当年先帝的宸妃之后,再没出过下一位宠冠六宫的主儿。
这泉水虽无人浴,却依然被好好打理着等待,终于在今日,迎来了人,是旧人是新人?实在弄不清楚。
反正行宫里侍奉的人,都是新调来的,谁都没见过虞昭,只以为是楚子凯此行不虚,新得了位合心的佳人,据说宫中几位娘娘自东宫到皇宫,都不曾有过这位贵人这般恩宠,所以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准备着。
忽听外面冯安通传声响起,所有人放下手中东西,俯首跪迎,待楚子凯将虞昭抱进来时,又迅速起身低头,退出去回避。
被裹得严实,楚子凯搂着虞昭从带着寒意的春风里稳稳地走过来,一路都没有把她惊醒。
直至被楚子凯带着一起入了水,被那温热的水感包围,虞昭才被激醒,睁眼一看眼前场景,一时反应不过来,慌乱之中本能地抓着楚子凯的手臂不敢放。
楚子凯连忙将她捞住。安慰道:“没事,不怕,半夜又发了一场热,御医嘱咐要给你祛祛寒气病才能根除,所以过来给你泡泡暖泉。”
昨日一场尽致淋漓的欢爱从午后持续到傍晚,到了晚膳时,虞昭勉强喝下的那碗粥,还是楚子凯哄着灌进去的,一觉晕到辰时,期间不知怎的,又得一场寒热。
虞昭觉得浑身无力,腰又酸疼,泡在池子里周围暖暖的,困意又忍不住涌,也不计较现在处境,双手一环挂在楚子凯身,感受这温热的泉水将身寒意尽数驱散。
昨日误会解得突然,做得急了些,楚子凯盼了这么久的人,总算将她占有了,一闹起来没个节制,最后虞昭受不住,轻声求他无用,脾气又被逼来,恶狠狠地做副凶样子咬了楚子凯好几口。
好在力气小又病着,那点痒酥酥于楚子凯来说,除了撩火没任何作用,遂又身子一翻把这爱磨牙磨爪子的猫儿收拾得服服帖帖。
现在虞昭将双手主动环,靠在楚子凯身的,好难得一副乖乖样子。楚子凯爱极了,心软软的,帮她顺着散于背后的头发,心中甜蜜,越看越喜欢,轻喃道:“昭昭,你还欠我一窝崽子,预备何时给为夫揣啊?”
说着说着,又开始动手动脚,虞昭终于睁开眼睛看他,带着些怒气低声警告:“陛下若如此不知节制,龙体不适了,可不要拉着我侍奉汤药。”
“小没良心的。”楚子凯脸笑容更甚,俯下脸轻咬了一下虞昭的鼻子,又伸手抚她额的红花印,念道:“暖玉惯春娇,簌簌花钿落。昭昭这印记好美,却不脱落,何时都将你称得娇艳夺目,真真看得朕要做个春宵苦短日高起的昏君了。”
这花钿般的胎记美则美矣,却只有虞昭知道,这红印来得并不愉快,此刻被楚子凯夸赞,虞昭不由自主想起,丰阳那群下死手追杀自己的刺客,分明带着东宫的令牌——
是否如猜想那般,虞昭害怕得到承认,遂闭嘴不敢提,但依旧觉得不安,试探问道:“陛下此刻还未查出当年事情真相,何以就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