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郡主,是你吗?”
皇后一脸不可置信。
玉嫔忙向圣上道:“圣上,当年皇后与我害了姬侍妾后曾听到过铃声,知道是有人撞见了,可是这么多年却无人告发,一定是郡主,一定是!这个铃声很特别,我当年因害了人命,午夜梦回常常幻听到这铃声。”说着伏地哭泣。
满殿的人皆看向我,太子哥哥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不忍看他。
圣上眼神复杂的看向我:“成元,是你吗?你当年可曾看到?”
“赵成元!”
和安站起身满脸惊恐的看着我。我淡然的瞥了她一眼,又看向皇后,道:“是。”
四下嗡嗡议论声,皇后眼中闪着凌厉的目光,道:
“郡主为何要与这贱人连手污蔑当朝皇后,太子之母?”
我无视她,看向上方:“当年我去后宫玩耍偶然撞见的,事后告诉了皇爷爷,皇爷爷要我别管,他会处理。”
和安抬腿恶狠狠的向我冲来,口里叫着:
“赵成元!你怎敢污蔑我母后?”我坐着不动,梁伽和以安一脸担心的看着我。白芷在她近前时一把推开了她,众人惊愕。
皇后看在摔在地上的和安,从台阶上起身下来奔到和安身边扶起她,冷眼看着我道:
“郡主可还有其他证据?说不好这就是你和那贱人串通的。”
我淡然道:“我看到的就是证据。”
皇后扫向殿中,道:
“众人皆知成元郡主自小便嚣张跋扈,从小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座的谁人不知?圣上说呢?”圣上盯着我不语。
皇后又咄咄逼人:
“堂堂公主也是常被你随意打骂,郡主可知污蔑当朝皇后是什么罪?”
太子哥哥已是神思慌乱,在我旁边低低的叫着阮阮。
林奚猛然起身:
“阮阮没有污蔑皇后娘娘!我当时也在场!”
说完噔噔的跑到我身边,挡在我身前跪下。皇后愤怒中闪着惊慌。众人皆看先林奚,我叹了口气。
“圣上,当年是我与阮阮在后宫假山处玩耍,是我先撞见的,后来阮阮来找我才看见的,我记得被推入井中的人身上带着一串白玉佛珠。”
闻言。皇后一下瘫在了地上。林奚又愤恨道:
“阮阮自来京中从未主动和公主说过话?实在是不知公主为什么每次挨骂。”
玉嫔立马接上:“是,圣上,姬侍妾当时就是带着一串圣上刚赏赐的白玉佛珠,在落井的瞬间洒落,此时应该还沉在井底。”
圣上盯着皇后如同废人,:
“皇后还有何话说?”和安和太子哥哥纷纷叩头:“求父皇宽宥母后!求父皇宽宥母后!”
皇后流着泪苦笑:“我无话可说,求圣上不要连累我皇儿。”
圣上嗤道:“我儿有母如此,是他的不幸。”
皇后惊恐至极:
“圣上是何意?我儿自小敦厚善良,圣上要遗弃他吗?他可是先皇册立的皇太孙!”
许是今日是圣寿节,却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圣上极其愤怒,口不择言:
“朕才是现在的天下之主!”皇后愣住,而后冷笑,有些癫狂。我毫不掩饰的蔑视她这幅凄惨之像。她忽而站起来,大笑了几声。阴冷的看向我。
“本宫尚未被废,此时还是皇后,一国之母,作为后宫之主,请圣上为诚王赐婚!”
众人不解到了此时为何皇后还在提起我父王,圣上瞪向她,她不管不顾的又向我走近了些,道:
“成元郡主这么跋扈,令堂怕是不许诚王娶正妃吧?哈哈,哈哈”越发的癫狂。
我冷冷的看着她,她又看向殿中的众人:
“众位宗亲难道就不好奇堂堂先皇爱子,圣上同胞的诚王三十有余却还未成亲吗?”宗亲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圣上看着她的眼神中像是要剐了她,一字一句:
“你闭嘴!”她愣住,良久。似是发觉了什么。
“哈哈,哈哈,”身边的和安和太子哥哥一直在拽她,
“圣上原来知道?圣上竟然知道?”她愤怒的甩开和安与太子哥哥。
眼神狠毒的看向我,厉声道:
“成元郡主真是好样貌,好气度,众位宗亲都仔细看看!仔细想想!这成元郡主可是与那先太子妃长得一般无二啊!”
不知是谁打碎了杯子,谁又在惊呼,我只冷然的看着她,你必被废!
“曾经惊动京中风华绝代的纪家女已故先太子妃怎会与郡主如此之像?郡主有什么可说的?”
身边林奚紧紧的抓住我,似是要哭出来,我抬头看看殿中惊诧的众人,有担忧,有惊讶,有不可置信。
看着圣上一脸复杂的看向我,我谈谈道:
“纪氏云清是我母亲。”不管众人神态继续道:
“圣上该是清楚的。”示意白芷掏出卷轴递给我。
我走到她身前:
“这是先皇为我母亲和我父亲写的婚书,你要看吗?”
她一脸不可置信,叫道:“不可能。”我手一松卷轴一端落下。婚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还有皇爷爷的私印。
“荒唐!纪家女既已和圣上有了婚约,又为何会与诚王有婚书?一女怎会许二夫?”圣上看向婚书也似是不信。我收回婚书,回身落座。
两人急步起身离座来到殿中跪下,礼部尚书纪云广带着纪泽跪拜:
“圣上,皇后今日种种行为皆有失母仪风范,先不说残害皇嗣和后宫之人”说着看向皇后:
“皇后难道忘了当年是怎么登上凤座的吗?”纪尚书眼中闪着讥讽:
“皇后当年不过是太子侧妃,圣上登基后,三年都未立后,众臣苦劝无果,只得请圣上同胞诚王殿下劝谏,这才有了后宫之主。这在场众位也都是知道的。”
又俯首磕头,起身道:
“圣上恕罪,老臣要为长辈说话了,当年我纪家叔祖玄晏先生乃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小姑姑也是名动京华,圣上当年还为端王,求先皇赐婚,先皇因敬佩大儒,也曾问过叔祖的,叔祖也很是欣赏圣上,叔祖道,不入后宫,此婚可行。后来赐婚圣旨便下。”
又拜了拜:
“圣上后来入主东宫,叔祖和小姑姑二人皆是逍遥自在,寄情山水之人,便要退婚,圣上不许,先皇也很是为难。叔祖实是不愿小姑姑入后宫,便带着家中子弟入昭阳殿,请求先皇收回旨意,先皇甚是顾念圣上名声,不允,叔祖便道,那我们家便不要这个名了,请先皇告知天下,纪家女已故去,先皇才点头。”
满殿皆寂静无声,听着这尚书讲宫中秘闻。我无视众人看向我的复杂之情。
纪大人声音有些哽咽:
“叔祖便隐姓埋名带着小姑姑离京,圣上皇恩,定要追封太子妃,叔祖和小姑姑就再未和京中有任何联系。”
又看向我,泪流两行:
“若不是臣见郡主越长越似小姑姑,臣也不会有所怀疑。”
顿了顿,“至于婚书,我前些日子已去信元州诚王府,叔祖方才回信道,他与小姑姑路过清回县遭遇劫难,诚王殿下救了他们,叔祖和小姑姑便上了清凉山,正式拜了堂成了亲,此事已禀先皇,后来就有了婚书。”
我心中暗笑,这纪大人不愧为礼部尚书,这么会措词,这婚书明明是皇爷爷临去那年,怕有人兴风作浪才留下的。
皇后母女一直恨恨的看着我,我起身离座,站在中央,清淡道:
“皇爷爷当年甚是了解皇后的为人,也曾留过一句话,德惠郡王也是知道的。”众人又看向德惠郡王,老郡王叹息着点点头。
我看向皇后,嘴角含笑,眼中冰冷,道:
“德不配位,可废之。”说完不顾她惊慌的表情,望向上首施礼:
“成元在府中等候宫中旨意。”
我不再看向任何人转身离去,白芷和南星跟着我出来,身后又一脚步声。
“阮阮,阮阮等等我。”我看着他,叹口气:
“你今日别跟着我了,我有些累,要回府了。”
“那,那我明日再去找你。”我点头,看着林奚小心翼翼的目光离去,身后又传来声音:
“阮阮今日累了,你们也别去扰她了。”
路上,白芷低声问我:“就是这样了吗?今日为何不说出肃王殿下之事。”
我趴在她耳边道:“你不是已经查出那宫人出入过她宫中,十一叔一定是被她所害,准确的来说当年那刺客并非是冲着惠琰哥哥,而是在赌我一定会救慧琰哥哥,她也一定有解药。却没想到害了十一叔,如此毒妇敢拿亲身儿子做赌注,太子哥哥心智还未坚定,若知道了此事,怕会有些阴暗。”
白芷又道:“那宫人还在郭家一处宅院中,他那次出现该是要刺杀你,只不过他没想到会碰到小公爷。”
又道:“我们更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双生子,捉到的时候已被替换了。”
“处理掉。”白芷惊讶:“不留着当证人吗?”
“无法当证人,试问太子之母杀害小叔,太子之位还能坐稳吗?”
“杀了就行,我就是要让这废后日日胆战心惊,不敢再兴风作浪。”
“那我们?”
“回府收拾重要的东西,你和南星亲自收拾,等候旨意。”
此时我心中松了一口气,我知道,经过今日的种种,她一定会被废。
回到梧桐苑我躺床上睡了一觉,没有做梦,很久没睡那么踏实了。正要用饭,白芷道:
“纪家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