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笑和陈斌拿着介绍信去买火车票，俩人没有固定目的地，随意挑选一趟还有卧铺票的车次买票，走到哪算哪。陈斌的战友遍布全国各地，需要走的地方多得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走完。

林笑笑拿着火车票开始收拾行李，俩人各自背着简单的背包准备出门，家就交给林三顺帮忙照看。

林笑笑随着拥挤的人流奔向车厢，慢慢走到卧铺车厢人流才变得稀少，上了火车才发现卧铺车厢的条件也很简陋，唯一的好处是人比硬座车厢少。

林笑笑和陈斌买的两张票都是下铺，俩人个头都高，爬上铺身体都得圈成一团，伸不开手脚。林笑笑把行李放好开始检查座位，陈斌负责打热水。

每节车厢的热水都供不应求，去晚了又没有。

林笑笑等火车开动后，把从家里带的旧床单拿出来铺在座位上，这样也不用担心有人踩踏过。被子她也不用，拿出随身带的小毛毯套上被罩用。

林笑笑收拾好才让陈斌坐着，他们运气很好，没有遇到老人孩子，也不需要让位置。现在出门的人虽然也多，可能买到卧铺票的人却不多，这些人大都是有身份的干部。

哪怕是干部出门报销也有严格的标准，不到级别不到规定公里数也不能买卧铺票。

餐车开饭时间，同车的人都抢着去买不要票的饭菜，林笑笑和陈斌拿出自己带的食物准备用饭。

林笑笑打开饭盒，里面装了满满一盒水煎包，咬一口马上看到馅，腊肉酸豆角做成的馅开胃爽口。除子包子还有茶叶蛋，这是上车前才出炉的食物，放到现在鸡蛋都还带着微微的热气。

林笑笑还带了一瓶自制的辣酱，里面放了花生和牛肉粒，打开盖子就能闻到诱人的香味。

整节车厢都弥漫着香辣酱的香味，车厢里有人吸着鼻子问：“这是什么香味？谁在吃好东西。”

林笑笑和陈斌听不到这声音，俩人就着辣酱把包子吃完，等俩人吃完，同一格的乘客已经回来，他们正在剥茶叶蛋吃。

餐车上卖的饭菜不要票是好，可味道却不好吃，他们闻着车厢里余留的香味，再看看林笑笑和陈斌手里的鸡蛋，觉得刚才的饭好像白吃了，肚子又饿了。

现在的鸡蛋不好买，家家户户买点鸡蛋都舍不得吃，孩子都不够吃，大人更舍不得吃，没有孩子也要留着走亲戚送礼用。

林笑笑的鸡蛋放小桌子上，有人看着咽口水，可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不想让人看到丢脸的这一面，干脆蒙上被子装睡觉。这也是大家看出林笑笑和陈斌不差钱，俩人穿得好，吃得也不差，要不早就有人花钱找林笑笑买。

林笑笑和陈斌吃完鸡蛋，又拿出洗好水果吃，香甜的橙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陈斌还慢悠悠的剥皮，香味散发的更远，隔壁格间的人都忍不住伸头问什么时候能吃完。

林笑笑站出来道歉，她拿出上车前带的瓜子请大家吃，又把车窗打开通风透气才平熄怨言，这香味也太诱人。

第二天早上，林笑笑又拿出自己家磨的米粉冲泡，她磨的时候还加了核桃、花生、黄豆、芝麻等各种东西，闻起来比芝麻糊还香。她加糖拿开水冲调，又是一阵阵香气传开。

车厢里的人闻着香甜的味道，摸着肚子去餐车吃早餐，还没睡醒的人也被这香味诱惑着爬起来。本来不打算吃早餐的人，也忍不住要去餐车看看。

陈斌和林笑笑吃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车，同车的人都暗暗高兴，这俩人终于要走了。这夫妻俩再不走，他们都要抗议，好吃的食物他们看都看不到，只能闻着香味幻想，想想都生气。

陈斌和林笑笑下火车后，拿着信封上的地址问路，他们都是第一次到这个城市。俩人一路打听着坐公交又转过几条街，等顺利找到地方却得到对方不在的答案。

俩人费了一番周折，打听到家里的地址，等找上门时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陈斌带着林笑笑先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过午饭才拎着东西登门拜访。

天空中漫天飞舞着白色的杨树和柳树花，风一吹就往鼻子眼睛里跑，林笑笑捂着鼻子看着河堤边低矮的房子，这一片都是这种进门伸不直腰的房。

这样的房子也没有门牌号，陈斌拉着玩耍的小孩子问话，小孩子说半天还是没说清楚地方。林笑笑看着着急，拿出一把糖，让孩子们帮他们带路，等找到这把糖就归他们。

陈斌懊恼的拍头，他早没有想到这一招。

有小孩子带路，俩人七弯八拐的在小巷子里穿来穿去，最后停在一间破旧的房屋前。陈斌上前敲门，林笑笑把糖果分给孩子们，谢谢他们带路。

孩子们得了糖果也不急着走，他们留下来看热闹，还想着林笑笑会不会再给一次糖。

屋里有人出来开门，看到门口围着一群小孩以为刚才的敲门声是他们恶作剧，下一秒看到后面的陈斌才惊讶的问他找谁。

陈斌看着对方的年纪，估摸不准这人的身份，他干脆报上老战友的大名。

“你找我们家老汪？”中年妇女有些局促把手上的水往衣服上擦，带着点当安请他们先进屋。

“我们家老汪去扫街了，要晚一点才回来，你们是什么人？”中年妇人是看着林笑笑站在陈斌身边，才放心的邀请他们进屋。

陈斌进屋后才发现屋里的太师椅上还有个老人，看年纪至少七八十岁，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

“嫂子，我是老汪的战友，过来这边出差，顺便来看看他。”陈斌一眼就把屋里的情况观察清楚，老战友的家庭条件似乎不太好。

“你们太客气了，先坐，我给你们去泡茶。”汪嫂子有点发愁客人上门，万一要留饭怎么办。

林笑笑看出她的窘迫，把手里的礼物递上去，让她不用麻烦，他们带着水壶出门，想喝水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