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的运气不错,或者说N市众人的运气不错,第一封信送到B市的时候,奚万里刚好因伤从战场上退下来。
他这次的伤不算特别严重,之所以会退下来,一来是战争已经彻底结束,那边目前只留一些打扫任务,他主动提出想要修整,上面自然不会不同意。
只是没有想到,他这边才被属下催着去军区医院复查,队里最小的亮子就抱了一叠的信走了进来,“队长,有十几封信是你的,而且很奇怪,虽然是从不同地方寄过来的,但寄信人是同一个。”
“是谁?”奚万里一脸不在意道。
亮子直接把信递给了他,“宋欢喜,听着像是个女的。”
他这边话音刚落,手里的信就被抢去了。
奚万里一看,这十几封信果然都是欢喜寄过来的,字迹也确实是她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将一封信打开,一目十行看完,他的神色顿时变了,想也不想便快步往外走去,才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拉着一边正啃馒头的宋卫国继续出去。
“……队长,咱不是说好去医院复查的吗?”
属下后知后觉的询问从后面传来,奚万里头也不抬道:“以后去,我这有正事。”
宋卫国一脸懵逼地跟着奚万里走出好长一段路,才反应过来问道:“队长,咱这是去哪儿?”
“去找梁团长。”奚万里回答道。
宋卫国一愣,“梁团长?找他干啥?”他们部队是独立于其他部队之外的,能够直接命令他们的就只有最高司令,至于梁团长,双方平日里根本没有交集。
奚万里抿了抿嘴道:“你跟着就是了。”之所以带着宋卫国,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
这事若是成了,那他必然能得到君老那方的善意,以后若是有了事儿求上门,碍着今日通风报信的恩情,对方也不可能将他拒之门外。
可以说,这是极为了不得的政治人脉。
只是……他虽一直希望自己在欢喜心里的地位越过她几个哥哥,但是也很清楚,真论起来自己和欢喜的关系是绝对比不上宋卫国的。因此,欢喜寄这信过来或许并没有多想,但这般的好机会,他于情于理都不该撇下宋卫国。
他们两个找上门去,别说梁团长,便是他的下属也极为不解。不过基于他们的身份,倒是客客气气把人迎进去了。
知道事情的紧急,奚万里也没废话,直接将信递了过去,“梁团长您先看这封信。”
梁团长被他这一下弄得有些懵,有些狐疑地展开信,原本还是漫不经心的表情顿时变了,啪地一下打在桌子上,问道:“这信上说的是真的?”
奚万里找上梁团长不是没有缘故的,别看梁团长只是一个团长,但他父亲却是君老的旧部,如今虽然因为身体原因内退了,但正因为这样,双方的关系才能继续维持下去。而梁团长,因为父亲的缘故,天然便是君老的人。
听得对方询问,奚万里直接道:“信上该说的都说了,宋欢喜是宋卫国的妹妹,她没道理拿这种事开玩笑。”
梁团长有些将信将疑,回头又仔细把信看了一遍,突然开口道:“……宋二柱?”
奚万里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欢喜的爹爹,不过还是点头道:“他是邢云的老战友,欢喜这次之所以会去N市,就是因为自家爹爹的关系。”
原以为梁团长还要多问几句,不想他却直接起身道:“让你的队员准备一下,给我半天时间,我会把调令拿下来,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去N市!”
说完,也不等奚万里有反应,人就匆匆跑出去了。
奚万里怔住,嘴里那句“我还受着伤”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宋卫国更是一脸懵逼,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迷茫模样。
奚万里叹气,不过也不意外,N市那边的情况那样严峻,由他们特殊部队出动,才是最保险的。
另一边,欢喜还不知道奚万里这边的动作这么快,将事情托付给了大哥,她便觉得无事一身轻,晚上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只是,这一天却没办法安生。
本是打算去老槐树下做针线的,不想去了那儿,就发现大家都在说计划生育的事,几乎都是在抱怨,欢喜坐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收拾东西回去做饭了。
不想才到了家,却是发现家里有客人在,看到她,宋有才笑眯眯道:“欢喜回来了?”
“有才伯伯好。”欢喜打招呼道。
一边宋二柱道:“今天你有才伯伯在咱家吃饭,你弄两个好菜,再把之前酿的米酒拿出来。”
欢喜应下,便去厨房忙活了。
外面,宋有才继续之前的话题道:“你说这个计划生育不是折腾人吗?我大儿媳妇可是只生了一个闺女,如今虽然怀孕了,但是男是女还不知道,玉秀在家急得燎泡都出来了。偏偏我又是生产队长,谁都能够开口反对计划生育,就我不能,玉秀这两天对我老大意见了。”
“我也想反对,关键我反对了有用吗?上面会听吗?”
因为宋二柱闷葫芦的性子,宋有才有事总喜欢找他念叨,因为甭管跟他说什么,这位老兄弟都不会转头把他卖了。
宋有才也不是空着手来的,他从猪肉摊上买了两只猪耳朵拎过来。这东西收拾起来有些麻烦,但做得好了,滋味却是极好。
欢喜这边因为炒兰花豆的关系,有不少其他人家没有的香料,加上她手艺好,那猪耳朵收拾出来的味道简直绝了,惹得宋有才一个劲地夸。
“我要是有年龄合适的儿子,铁定要把欢喜说回去做儿媳妇,到时候我那日子就美了。”宋有才一脸遗憾道。
宋二柱听了这话不依了,他对旁人话语或许吝啬,对着这位一起长大的兄弟却是不客气的。
“你要是有年龄合适的儿子,我家欢喜也不给你做儿媳妇,你家玉秀那性子,虽然不会磋磨儿媳妇,但也不会善待儿媳妇,我可舍不得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