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妹妹”,使得太后听起来觉得格外刺耳。
“既然师太早就已经入晾门,这一声妹妹,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当初为何入道,难道妹妹不清楚吗?”静慈仙师故意不称呼孙氏为太后,而是执意继续称呼她为妹妹。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出来的话,对于太后而言,却宛若惊雷。
“那……那是先帝的命令,与我何干?”太后面对静慈仙师,总有些胆怯,话时连底气都没有那么足了。这会儿,她甚至直接把责任推给了已故的先帝,来撇清她自己。
“既然如此,妹妹倒是十分顾念着先帝了命令了?”静慈仙师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她显然就是在等着太后的这句话。
“自然。”太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的一不心落入了静慈仙师早已经挖好的,就等着自己去跳的陷阱里,可是,她却暂且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那妹妹可还记得此物?”静慈仙师仍是浅浅笑着,她一向柔和的目光之中,第一次显现出了些凌厉,还有钱嘉玥从未见过的威严。
那一刻,钱嘉玥突然觉得,这才是皇后、太后该有的风范和气度。那样的光芒,是太后和钱淑娴都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静慈仙师的手里,是一块金灿灿、明晃晃的物件,毫无疑问,那是先帝留下的一块金牌。
果然,太后一见到那金牌,立刻再也不复冷静,她的眼神里还显露出了慌乱。
“记得又如何?如今哀家已然是太后,难道惩治一个祸乱宫廷的女官,师太便要这般维护,甚至不惜将先帝遗物拿出来吗?”太后毕竟是太后,也是在多年的宫廷斗争中摸爬滚打出来,并且取得了最终胜利的人,而面前的静慈仙师,对她而言,不过是她多年之前的一个手下败将罢了,她虽畏惧先帝令牌,却也没将静慈仙师放在眼里。
“若嘉玥当真如妹妹所,是个祸乱宫廷之人,今日我无论如何不会出现在这里,”静慈仙师着,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但今日妹妹偏偏让张嬷嬷来给嘉玥检查,却又不让其他人一同,这难道不是有失偏颇?”
被突然点了名的张嬷嬷像是脚底有刺,突然就不安起来,而状况外的钱淑娴也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她立刻站了出来:“母后,既然静慈仙师将先帝令牌拿了出来,不如今日便听她的建议,再找一位嬷嬷来,一同检查,一同见证便是了。”
“这里有你话的份吗?”太后正满心憋屈无从发泄,偏巧钱淑娴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话,正巧给了太后一个发泄的机会,她立刻毫不留情地斥责了她。
而钱淑娴则一头雾水,满心委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挨了训斥。
“皇上驾到!”外面突然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殿中的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朱祁镇已经在王公公和一众宫女太监的陪伴下走了进来。他环顾一圈,眼睛最终落在了钱嘉玥的身上,眉眼之间顿时温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