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子……”钱嘉玥顾不得手腕的疼痛,她慌慌张张地去遮掩,将披风破损的一角藏到了自己的身后,好像这样便不会被朱祁镇再看到了,“这定然是我刚才跌倒的时候不小心扯到的。”
这样的解释,自然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嘉玥姑娘今日这伤受得蹊跷,衣服也破得蹊跷,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原本冷眼旁观的王公公突然间开了口,言语之间,既有询问和关怀,又有一种让钱嘉玥猜不透的内涵。
钱嘉玥虽然听出不寻常,但她却又故作听不懂,憨憨地看着王公公:“王先生此言何意?”
不待王公公回答,钱嘉玥又冷不丁“扑通”跪倒在地,一副真心负荆请罪的模样:“皇上,奴婢不慎弄坏了您赏赐的衣服,实在是有罪,但还请皇上看在奴婢已经受伤了的份上,就可怜可怜奴婢,这次就别罚了。”
“是啊,弄坏了朕赏赐的衣服,的确是该罚啊。”
朱祁镇原本只是在关心钱嘉玥的状况,直到这会儿才突然像是被提醒了。他的目光骤然收紧,变得深邃起来,伸手扶起钱嘉玥,眼底对钱嘉玥的怜惜已经彻底被冷肃所取代。他转过身去,侧面面向王公公,只是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虽然二人并无语言交流,但王公公毕竟还是最懂朱祁镇的人,所以,他只是一个眼神,王公公便已经会意,并且退了出去。126126z
钱嘉玥茫然无知地看着王公公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看着朱祁镇:“皇上,王先生这般匆匆而去,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朱祁镇并不回答,只是轻而易举地一把将钱嘉玥从地上拉起来,继续查看着钱嘉玥披风上的破口,发现那显然并不是被勾破或者刮破的,怎么看,都像是被人用什么尖锐的物件儿割破,但从切口看来,却又不似刀剪一类锐器。
“既然不甚跌倒了,你膝盖上的伤应该更严重些,就这么猛然跪地,难道腿不疼吗?”心里已经确信钱嘉玥撒了谎,可朱祁镇非但没有戳穿钱嘉玥,反而像是完全相信了她说的话,还露出了一副十分担忧的表情。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朱祁镇这么一说之后,钱嘉玥反倒不由自主地觉得有点心虚。
“好了,朕让小九宣太医过来给你瞧瞧,如今天冷,人的骨头总是格外容易受伤,若是不当回事,只怕要坐下病根的。”朱祁镇一边说着,一边当真将小九给唤了进来,并让他去太医院找太医。
“皇上,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不必劳烦太医们……”钱嘉玥不仅心虚,还对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心怀愧疚。虽然治病救人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可这几日他们跑乾清宫的确跑得勤了些,还都是替她看病。
只可惜她这话还没说完,小九却早已经急匆匆地跑走,看不到身影了。
“你可是朕放在心尖上的人,朕自然是要格外关心的,怎么能说是劳烦太医?”朱祁镇一边说,一边催促着钱嘉玥先回房去,并唤了芽儿打了水来替钱嘉玥处理手腕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