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小九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战战兢兢。

“王先生呢？”朱祁镇没再继续与小九计较刚才的事情，而是询问王公公的去向。刚才，他让王公公先行退下，可王公公出去后，便不知去了何处。

“奴才……奴才不知……”小九脑袋一懵，然后吞吞吐吐地回答。其实，这还真不能怪他，他刚刚分明被派去带着李太医去了钟粹宫，等他回来时，又被朱祁镇一通训斥，哪有功夫管王公公去了哪里。

“朕出去一趟，你见到了王先生，让他在乾清宫等着朕。”朱祁镇这次倒没有为难小九，只是这样叮嘱道。

“是。”小九领了命，见朱祁镇往外走，下意识要跟，可又想到朱祁镇的命令，又为难地停下了脚步来。

“行了，不必跟了。”朱祁镇回头看了小九一眼，示意他停下脚步。而他自己，则快步离开了乾清宫。

“皇上一个人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里？”途径坤宁宫，朱祁镇正巧遇到了从仁寿宫回来的钱淑娴。

看到朱祁镇，钱淑娴先是远远招呼了一声，见朱祁镇停下了脚步，她才加快脚步走了回来，行了个礼。

“皇后这是去了何处？”朱祁镇看着钱淑娴显然是从别处回来，既然碰到一起了，便也就寒暄几句。

“臣妾刚刚去了仁寿宫，太后和吴太妃想着如今郕王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便想要将选妃一事提上日程，臣妾正想着晚些时候去乾清宫请示皇上的意见呢，不想竟在此处遇见了您。”钱淑娴看着朱祁镇，笑得十分妥帖。

看着钱淑娴，朱祁镇的内心突然就觉得十分宁静，似乎有些烦闷也不见了，他忍不住放缓了语气，轻轻拍了拍钱淑娴的手背：“皇后每日处理如此繁杂的宫务，实在是辛苦你了。”

朱祁镇极为难得的主动亲近，让钱淑娴有些不习惯，她虽然欢喜，但整个人又显得十分紧张，回答朱祁镇时，也表现得有些局促不安。

“臣妾身为皇后，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朕还记得，你刚刚入宫的时候，对宫中事物什么都不懂，现如今，却俨然可以独当一面了。”朱祁镇索性握住了钱淑娴的手。

“皇上……”冷不丁被朱祁镇如此主动且动容地抓住了手，钱淑娴的脸色微微一红，露出了娇羞的神色，“若是皇上没别的要紧事，不如到臣妾宫中小坐片刻，喝杯茶，臣妾也想要问问您关于给郕王选妃的事宜。”

受到了邀约的朱祁镇犹豫了一会儿，他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然后选择拒绝了钱淑娴：“晚些时候吧，朕还有些其他事情，不过既然皇后位居中宫，不如陪着朕一起走一趟，如何？”

“皇上要去何处？”其实，钱淑娴刚才看到朱祁镇眼神看过去的方向，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可她却继续装糊涂，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钟粹宫，听说兰妃病了，朕打算去看看。”朱祁镇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