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此,钱淑娴虽然也颇为不满,但她却也无可奈何,因为皇上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自然是不可能反悔的。
当然,身为当事人,翠儿在意外之余却颇为惊喜,她几乎没有思考,便直接跪地谢恩:“奴婢多谢皇上,奴婢定当谨守本分,好生服侍钱女官。”
“兰妃,你瞧瞧,你身边贴身服侍的宫女,听到要去乾清宫服侍,当着你的面便如此欢天喜地,连半分不舍都没有,本宫是该说这丫头没良心,不记着旧主,还是该说你这个主子做得不好,连下人的心都留不住呢?”钱淑娴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若是平日里,听到钱淑娴这样夹枪带棒地说话,朱祁镇定然会心中生出些不满来,可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听到钱淑娴的这番话,反而使得朱祁镇的头脑格外清明起来,他用疑惑的眼光上上下下将兰心扫视了一圈。
“皇上,不是的,奴婢并非是攀附高枝的人,请皇上明鉴。”翠儿听到钱淑娴的话,显得很紧张,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说的话是否会引起什么后果,只顾着把自己撇清。
但是,她这话一说出口,便等同于是在说,钱淑娴的两种说辞,她只否认了前面的一种,而变相承认了后者。
“翠儿,你在说些什么!”兰心紧张起来,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不受控制地尖锐起来,虽然声音高亢,但明白人却一下就能听出来她的底气不足。
“兰妃何必如此紧张呢?不过一个宫女而已,让了也就让了,本宫改日再挑个好的给你送来便是了。”钱淑娴上前两步,言语之中带了安抚之意。
今日,兰心的手上戴着的,正是前几日钱淑娴送来的镯子,而钱淑娴这轻轻一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巧就拍到了那镯子上。而这个动作,却显然像是给兰心提了个醒似的,使得她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些。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过是个宫女,皇上既然亲自替钱女官来讨,臣妾岂有不给之理呢?”兰心的脸上挂着笑容,当然,若是此刻在她的面前有一面镜子,那么她会看到自己的笑容有多么僵硬。
“方才,钱女官来过吗?”朱祁镇突然就把眼睛盯在了兰心的脸上。
“没……没来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总觉得今日朱祁镇来者不善,所以导致她连告状的胆子都没有了,甚至还下意识地撒谎否认了钱嘉玥来过钟粹宫的事实。
“没来过吗?翠儿?”朱祁镇见兰心不承认,也不再继续问她,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翠儿的身上。
翠儿本就是个胆小的,她这会儿正在走神,想着自己刚刚的反应是不是得罪了兰妃娘娘,突然听到朱祁镇向她发问,周身不由得便是一个哆嗦。
“奴婢……奴婢……”翠儿显然是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便战战兢兢地,用眼睛不停地去瞟兰心。
当然,这一举动,并没有逃过朱祁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