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如此冷静的分析,让朱祁镇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由衷地称赞:“难怪王先生如此看重你,这么多聪明伶俐的小太监,他却偏偏收了你做他的干儿子。”
“皇上过誉,奴才也不过是听到了一旁另外两个小太监的话,才多问了几句。”小九谦虚地说。
“他们说了什么?”朱祁镇这会儿脾气消了,而且还对小九说的事情感兴趣起来,他竟有了一种听故事的感觉。
“这小太监名叫阿福,虽然叫阿福,却是个无福之人,他父母双亡,却还有个打从生下来就患了病的弟弟,为了这个弟弟,他才入宫来当差的,每个月的俸银,也都托人送回去给寄养在舅舅家的弟弟看病了。”
小九说着说着,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的声音愈发低沉下去。
“平日里,咱们宫里若是修宫殿,搭戏台,阿福也总会抢着去做,因为做这些活儿会有些额外的银钱。御马监的活本就比别处脏些累些,旁人做完自己分内的事只想歇一会儿,但阿福却总在想办法多做些活儿,多赚些钱,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弟弟。”
“如此,当真令人唏嘘,”朱祁镇听着小九的叙述,不由得感觉有些悲伤,“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可怜人。”
朱祁镇的这样一句话,说起来似乎是理所应当,但听在小九的耳朵里,却觉得有些讽刺,只是,他只无奈地笑了笑,并未接话。
“小九,派人给阿福的家中送些钱去,就说他得了赏赐,日后,每月让人继续给他家中送钱,另外,让李太医去给他弟弟瞧瞧。”朱祁镇的悲悯之心油然而生,与此同时,他也生出来些善心。
“是。”小九虽然对朱祁镇的做法不能苟同,可他也不会说出反对的话,左右这钱也不是从他的口袋里往外拿,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皇上。”
小九正要出去,钱淑娴便走了进来,她的身后,是被几名禁卫军押着的兰心。
今日,兰心不同前几日的疯癫,她整个人十分安静,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正常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朱祁镇看着兰心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回禀皇上,兰心她已经将所有罪行都招认了。钱淑娴解释说。
“皇后细细说来。”朱祁镇又看了兰心一眼,却又看出她目光呆滞,虽然安静,但并非神志清醒,想来是为药物所控之故。
“在此之前,臣妾有另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要禀报皇上。”钱淑娴说着,突然跪在地上,而那几名禁卫军也立刻将被绑着的兰心带了出去,殿中便只剩下了朱祁镇和钱淑娴两个人。
“什么事这样要紧?”朱祁镇一看那几名禁卫军的行为,便知是钱淑娴早就安排好了的,只是,他的心里却生出来些不妙的念头。
“臣妾得到了一封信,这信中所写令臣妾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拿来请皇上御览。”钱淑娴说着,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来一封信,而朱祁镇一看到那信纸,整个人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