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向朱祁镇复命的王公公,将他在清苑的所见所闻悉数告知。
“王先生辛苦了。”朱祁镇听到弟弟病了,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神色漠然,似乎是完全不关心的样子。
“老奴不敢,只要是皇上吩咐,老奴都会不遗余力去做的。”面对朱祁镇,王公公还是与以前一般无二,态度是谦卑且恭敬的。
“王先生言重了,听说王先生昨日还请了李太医去看诊,想来是身体仍未恢复?”朱祁镇对王公公的态度也十分亲切,十分关心。
王公公闻言热泪盈眶,千恩万谢地跪下来磕头:“皇上对老奴如此关心,老奴不胜感激,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朱祁镇见状,径直离开了龙椅,如先前的无数次一样,上前亲自扶起了王公公:“王先生身体不好,不必如此,这几日便在家中好好歇着,朕身边有小九呢,先生不必太过记挂了。”
“是啊,小九这个孩子十分谨慎妥帖,有他在皇上身边,老奴倒也的确是放心多了。”
王公公就着朱祁镇的搀扶站起来,他的手像是无意间去扶了扶自己的腰,然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嘲道:“人老了,整日腰酸背疼的,真是不中用了啊。”
“王先生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朕还指望着您呢,”朱祁镇在王公公面前,还是那个谦恭的好学生,“朕已经说过许多次,您对朕而言,亦师亦父,日后殿前行礼,便免了。”
“皇上如此厚爱,老奴真是惶恐万分,不胜感激啊。”王公公这次却与往日不同,他没再拒绝朱祁镇的好意,而是答应了下来。
朱祁镇对王公公这样的表现还是多少感到意外的,他闻言稍稍怔了一怔,然后愣是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王公公先回去歇息吧。”
“是,老奴告退。”王公公说完,便转身走出了乾清宫。
他离去不久,钱钦便从旁边走了出来,朝朱祁镇一礼:“皇上。”
朱祁镇点点头,先是关切地询问道:“最近心情可好些了吗?”
“是,多谢皇上体恤,”钱钦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跪了下去,“那日是臣无礼,还请皇上惩罚。”
“你也是思念嘉玥,有何可罚的?”朱祁镇说完挥了挥手,“起来吧。”
“朕让你去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是,皇上,臣还要多谢皇上对嘉玥的恩典,”钱钦先是谢恩,然后才说,“臣借着送嘉玥的灵位回海州老家,回程时绕道到了应天,果然,那石碑已然不见,听当地人说,是夜里风雨大作,电闪雷鸣,第二日一大早,雨过天晴之后,那石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传言中还说,或许是因为太祖皇帝觉得此命不妥,便亲自将此石碑收回。”
朱祁镇听到钱钦的叙述,却只觉得太过荒唐:“可查到了传言的源头吗?”
“尚未查到。”
钱钦回答,神色有点沮丧,他原本是信心满满的,可不料最终却是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