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启风转头看去,看见韩子柔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冒了些虚汗。
“我没事。”
温启风揽过她的肩膀,上下拂了拂,轻声说道:“别怕,没事了啊。”
上官千落字的手一顿,只是短暂的一顿后继续写起来,没再说话。
他把药单叫给小厮,让他先捡几副看看效果。几人就跟着出了房门,安氏和夏氏见状后,就立即起身围过来。
安氏显得尤为紧张,眼神在上官千和温老爷的脸上来回扫视,“医师,病人怎么样?巫术是不是很难医治啊?”
上官千被问得有些迷糊,温老爷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巫术,别担心了。”
上官千接过话头,“应该是皮肤病,请两位夫人不要担心。”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温老爷说道,“温老爷,如果可以,我想看看三夫人平日里的吃食,我怀疑是食物引起的中毒过敏现象。”
这时,安氏的脸一下垮下来,“怎么会呢,三妹平日里跟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你看,我和大夫人不好好的吗?”
上官千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安氏。安氏被盯得不自在,讪讪一笑,“而且,好多郎中来说,这三夫人是中了巫术.....”
她抬眼试探性的看了下韩子柔,继续说道:“而且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不会这么巧吧。”
上官千随着她的眼神看向韩子柔,轻轻蹙眉,“不知二夫人所谓何事?”
安氏没再继续说下去,看在夏氏和温老爷还在,她不敢多加造次,被温老爷递了道眼神刀之后闭上了嘴。
温老爷公事繁忙,没久留就走了。夏氏也因为身子不宜在外面久留,回自家院里了。
安氏死赖着不走,她的心思一向很明了。
韩子柔拍着温媚的背安抚她,温媚的情绪好了许多。
安氏不知道哪来的醋劲,甩甩手里的帕子,“启风,你们这哪找来的医师,看病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哪有什么医师看病全靠猜的啊。”
温启风也不恼,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说道:“那二姨娘找的郎中就靠谱了?听说城中的郎中最爱收别人银子,不知二姨娘知不知晓。”
安氏噎住,心虚的瞟了瞟眼睛,起身就走了。
上官千再一次从房里把完脉出来,坐在桌子边松了口气,“吃了药好多了,印子总算是退了些。”
温媚听到这话,一下有了精神头,想去房里看看,却被上官千拉住了手腕,温柔的说道:“先不急,你娘亲刚睡着,睡眠浅,你过会儿再去。”
温媚微微抿唇,乖巧的点头,酝酿半刻后,小声的说了句,“谢谢上官哥哥。”
上官千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是我应该做的。”
接着,他想到了什么,转脸朝向温启风,“对了,那个二夫人怎么回事?”
温启风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
上官千听后大笑,“我觉得这二夫人想认真玩个手段还真不行,这明摆着就是让人找破绽,还想着陷害别人。”
“你别说,刚才她质疑我的医术,拿我跟那些郎中比,别提我有多生气了。要不是念着还有那么多人在场,碰到要是在我家院子里,早提着扫帚让她走人了。”
韩子柔和温启风被他激动的样子给逗笑了,韩子柔捂嘴道:“没想到上官你还是个暴脾气。”
上官千不好意思的扣扣后脑勺,“我作为医师,不能丢了我的资本啊。”
温启风看了眼韩子柔,徐徐说道:“这二房总爱闹点事情来,一点也不安分。不管是哪个院子里的人,她都看不惯,也就老夫人和我娘亲那里,她没那个胆子。”
“这次又轮回到了夫人的头上,她也仗着自己二夫人的身份胡乱来。”
韩子柔拍拍他的手,让他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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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官千的帮助,三夫人的病好得很快,不到半月,印子基本上已经消退了。
老夫人又再一次把众人召集在大堂内,等了好一会儿,上官千才从门外走来。
“老夫人,温老爷,上官已经查明清楚了,对三夫人的曾经半月内食用过三餐进行了记录,并没有发现问题。”
安氏勾唇一笑,“都说了没什么问题了,我和大夫人都没问题,怎么还能怪在吃食上去。”
上官千看了她一眼,从袖口里抽出一张纸呈上,嬷嬷过来接住后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将纸展开,有些不明所以,“这是账簿?”
上官千点头,“正是。”
“这是前几日我在城中一家干果店里寻来的账簿,我手抄复制了一份,里面记载了最近一个月内三夫人院里的丫鬟买的吃食。”
三夫人自从病后鲜少走动,这次听说老夫人召唤,也不愿意窝在床上,也到场了。
她哑着嗓子,问道:“难道是干果的问题?不会啊,我一直都在那家店里买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上官千不慌不乱,将手背在身后,“自然不是干果的问题。敢问三夫人平日里吃干果一般是在什么时候?”
黑来氏想了想,“多数实在饭后。”
上官千打了个响指,“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干果最好不宜在饭后吃,三夫人爱吃的梅子与那食物相克,就引起了皮肤上出现斑点。”
黑来氏思前想后,仍旧有些不明白,“可我脸上的不只是斑点,况且之前也是饭后吃,偶尔会生斑点,不过也是过几日就好了。”
上官千转身,视线落在黑来氏身后一直埋着头的丫鬟身上,“那是自然,干果与饭菜不会出现脸部溃烂的情况,除非......是有人往里面加了其他的东西。”
大堂一下安静下来,都注意到了上官千的视线,将眼神都移向黑来氏的身后。
“三夫人,上官再问你一个问题,您平日里所食用的干果,都是谁去买的呢?”
黑来氏再愚钝的脑袋也反应过来了,像是梦中惊醒,醍醐灌顶,缓缓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平日里,都是让话梅去买的......”
话梅的名字被提到,惊慌极了,提裙跪下,将头磕在地上,“不是奴婢啊,夫人,奴婢怎么会做这种陷害您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