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同于他的那张阴沉，反而有种山涧鸣泉的悦耳与动听。宋淼淼默默评价，默默缩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挪动自己的膝盖希望离这人远点。

皇后有些意外太子会过来，她的微笑中又透露着殷勤，这殷勤又跟对宋淼淼的殷勤不同，对宋淼淼的殷勤是热拢，对卫蕴之的殷勤是生疏。

“给太子沏杯茶吧，夏绾。”太子跟她这个名义上的母后其实很生疏，一年到头来可能也就重大宴会见见面，其它时候都没人影儿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皇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和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什么，余光瞥见了宋淼淼乌黑的发顶，心下好笑，这丫头倒是手脚够快，都跪到地上去了。要是让太子见了她让一个宫女跟她平坐，定是不妥的。

所以宋淼淼很荣幸的被皇后点名沏茶，对象是太子。

宋淼淼肩膀僵硬的低着头起身，她虽然知道自己现在脸好了，太子是绝逼认不出她的，但是就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怎么回事？

到底是把人家一巴掌拍晕了，而且还偷了对方的重要物品，但是，她发誓，她当时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去偷啊！她只是想碰一下，谁知道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侍卫，谁知道她手突然一抖……

她泪流满面的发现自己对那一切的记忆居然是如茨深刻。

那道目光朝她看了过来，宋淼淼尽力淡定，但捧着茶壶的手一直抖啊抖抖啊抖。那茶水洒了不止一点半点。

一个不心，茶盏被碰倒了。

宋淼淼满头大汗的把茶盏扶起。

皇后皱眉。

卫蕴之倏然笑出了声：“母后，你这宫女真有意思，倒茶居然抓着茶壶身子的吗？”悦耳的声音下是淡淡的嘲讽。

旁边似乎有宫女压抑的低笑声。

宋淼淼的眼神凝固了，她发现自己为什么抖手了！你丫的抓着茶壶肚子，茶壶还那么烫，能不抖吗！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愚钝。”宋淼淼马上跪了下来，把头磕到地上，磕了又磕，一边磕一遍与卫蕴之拉开距离，声音故意嘶哑着，十分难听。

皇后表情一言难尽，这丫头明显是心不在焉，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盘子，上面留着晚饭后送来的甜汤。

对了，这丫头一回来就在这儿呆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约莫是饿了。皇后不禁有些心疼，对宋淼淼道：“下去吧。”

宋淼淼如获大赦，麻溜儿地从地上爬起来，把脑袋拼命的往衣领缩，弓着腰往大门放方向去了。那步伐看似走的那叫一个快。

卫蕴之多瞧了几眼宋淼淼，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头，又很快散去。又有宫女上前手脚利落的收拾好并给沏了茶，他抿了口，道：“母后什么时候对宫人这般仁慈了？以前若是犯了这样愚蠢的错误，她怕是已经不在坤宁宫了。”

皇后道：“年纪大了，心宽了。”

然后两人又是不冷不热几句话，太子就告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