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瑾安换了一身闲散的装扮,走到亦宸的前面,上次遇刺的案件已经移交了刑部处理,正好得了空闲。
叶归晚心里清楚,太后还是对他有所防备,这北瑾安虽说手中并无实权,但在朝堂上仍然有一批追随他的朝臣。
街道上的传来嘈杂的声音,夹杂着打斗声,围了不少的百姓,但却无一人敢上前,高千屿最先将头探出窗口。
一位男子穿的紫色华服,身后跟着几个侍卫,其中两个侍卫正抓着一个瘦弱的男子衣服很是破旧,嘴角吐血,还不断地在挨打,照这种情况下,迟早就要被打死了。
负责上京治安的巡逻捕头,也并无出来制止,亦宸看着身旁的几人都没有动静,准备轻功下去救人,他最见不得这种以强凌弱,仗势欺人之辈。
连一向没什么主意的高千屿都拦住他,‘’你干嘛,你知不知道底下的是何人,如此莽撞。‘’
这他还真的不知道,高千屿又开口说道,‘’李天河的儿子,李天保在这上京也只有他敢如此豪横,仗着太后的宠爱,欺压百姓都是常事,谁敢管。‘’
眼看着那人快坚持不住了,亦宸没有过多考虑,出手将两名侍卫打倒在地,并未拔剑伤及性命,北瑾安和高千屿也匆匆的从客栈出来,将受伤的少年扶到一旁。
李天保暴跳如雷,看着来人,刚想召集后面的属下上去好好教训一番,北瑾安挡在亦宸的前面,他没有轻举妄动,忍者满腔的怒意,青筋暴起,随意的应道,‘’参见二殿下。‘’
不算恭敬的语气,李天保还是给了几分面子,态度有所缓和,北瑾安开口,‘’不知这位公子如何招惹你了,竟然受此教训拷打。‘’
“三殿下误会了,这刁民竟然当街辱骂与我,还诽谤太后的名声,在下也就是小小的惩治一下。‘’
说着还生怕他不信,对着围着的老百姓,高喊道‘’你们说是不是?‘’语气极其嚣张。
老百姓都面面相觑,一言不发,不想惹祸上身,傻子都能看出事情绝不像李天保说的那般,菜叶散落一地,鸡蛋也碎在地上,一位老妇人拄着拐杖从地上站起来。
直接扑到北瑾安的怀中,面含泪水,拉着他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大人呀,你要为老妇做主,这位公子是为了老婆子摊位才和这位官爷发生了争执。‘’
此话应当不假,北瑾安‘’不如给我个面子,将此人带走,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再闹下去,就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想必对表弟的名声也不好。‘’
李天保明白北瑾安已经给了他台阶,身份悬殊再不得宠也是皇子,总有机会将此人抹掉,‘’殿下说笑了,这天下都是皇上的,都是北家,区区一个废人,看这时辰,父亲应当下朝了,先行告辞了。‘’
走的时候到亦宸的身旁,压低语气,‘’功夫不错,就怕命不长,白费了。‘’
果然是睚眦必报的小人行径。
人群慢慢散了,叶归晚轻轻挪步,亦宸望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
亦宸看着昏迷不醒的人,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再加上脉搏有些微弱,衣服上血迹斑斑,紧贴着皮肉一直在流血,高千屿帮忙将人抬到了客栈房间。
他不懂药理若是此时再出去请大夫,恐怕这人早就魂归西天了,既然都已经救人了,只能救到底了。
许是知道亦宸一定会来找她,叶归晚气定神闲地坐在房间品茶,自是知道他的来意,没有多余的动作,像是没看见他似的。
“宫主,求您,只有你能救他。‘’
叶归晚面色严肃,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下一瞬间碎成粉末‘’放肆,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会带来什么后果,你如此莽撞本宫就不应该让你出宫。‘’
“宫主教训的是,但是现在人命关天,能不能容后责罚。‘’亦宸跪在地上。
叶归晚生气归生气,倒还真的没想过见死不救,她虽医术不及知然,倒也算上是数一数二的,‘’跟我来。‘’
北瑾安将少年的衣物解开,多数的伤痕,勉强的将血迹止住,叶归晚上前用手搭上他的脉搏,顿了顿又将手贴近额头,从袖口处掏出一颗白色药丸,’’拿水来。‘’
亦宸急忙倒了水,扶着少年将药服下,有留下一个瓷瓶,他心领神会,将药握在手心,望着叶归晚的身影,他心里一直都明白,她就是个外冷心热的人。
知然平日里喜炼药,效用极佳,千金难求,她本不喜药理,自从亦宸中毒后,近数年来钻研医术,到了今天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缓了一会,人终于醒了,北瑾安‘’想不到叶兄的医术,如此高超,皇宫内的御医都比不上。‘’
叶归晚听了这话,她才不是医术高超,还是知然的药有用,也不想就此领了这功劳,‘’殿下谬赞了,不过是运气好,在下心里也慌张极了。‘’
意识得到清醒,少年看了看周围,双手抱拳‘’多谢诸位公子相救。‘’
亦宸看了看他因常年因用笔写字留下的老茧,开口询问‘’看公子的气度,想必是个读书人,今日怎会惹上了官家子弟。‘’
“让公子笑话了,圣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
叶归晚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淡淡开口道;‘’君子自当以礼待之,若对方是粗鄙蛮横无礼之人,岂不是平白污了这圣贤之道,读书之道尚礼明智,若天下读书人都如你这般,不过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公子,说的是,以前是在下迂腐了,今日受教了。‘’少年说的谦逊,旁边的几个人都似乎很认同叶归晚的话。
亦宸看向她,其实不得不说叶归晚,要是正经起来还真的有几分世人口中所说的模样。
将这少年安顿好了之后,北瑾安对着亦宸,没有隐瞒将话说与众人听,‘’你救得不是普通的人,此人名叫王吉,他是去年刚被太后贬为庶人的文状元。‘’
亦宸接着问道‘’因何。‘’
北瑾安继续‘’王吉文采出众,出身世家,其父曾经是先帝的太傅,为官刚正不阿,是难得的清官,深受苏丞相的提拔,后因上书反对太后垂帘听政,反对朝廷重文轻武的传统,弹劾李天河的结党营私,遭到太后一党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