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颤抖着灰败的下嘴唇挣扎着挤出一句“怎么可能……之前明明……”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再顺着这个人往下想，自然而然的就是……

想起不久前在晚餐时发生的不大不小的一场闹剧，克莱尔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面色不好的去看其他人，得到的无一例外都是肯定的目光。

“走！”克莱尔重重地一拍桌子：“去找那个混小子酸算账去！”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抄起家伙转头就走，却没想到脚还没有踏出门槛，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幽幽的飘了过来：“哟，这是准备找哪个冤家算账去呢。”

看见叶归荻如幽灵般再次倚在了门框上，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些如小丑一般的乌合之众。

也许是因为心虚，骤然看见这个难以捉摸的少年，饶是克莱尔这样的老油条也忍不住惊了一下，而后又故作镇定道：“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故作姿态呢。”

叶归荻轻笑一声，弹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这句话我看应该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你们才对。”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克莱尔一阵阵血气上涌，对着这个小娃娃越发生出些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怒气来，一时冲动就要抄着家伙头一个冲上去。

叶归荻波澜不惊地瞥了他一眼，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们身上这些恶心的玩意儿……”

克莱尔身子一僵，手中高高扬起的棍子堪堪停留在叶归荻的头顶几厘米处。

“……”

“……”

一时空中寂静几许，再没有一个人开口，气氛诡异得可怕。

“……说下去。”

叶归荻巍然不动，权当一阵轻飘飘的风过耳。

“说下去！”

还是没有应答。

“我叫你说下去！”

夜间凉风习习，吹过人的时候只倍感冷冽，吹过田垄时那些新芽儿却欢快地跳起舞来，小小的身躯在寒风中显得越发挺拔。

叶归荻的目光逐渐缱绻，不知望向了何方。

克莱尔狠狠地咬了一阵牙，实在没有忍住一把将叶归荻一把提着领子抓了过来，一边摇晃这个清瘦的少年一边如困兽般怒吼着：“告诉我！你说啊！你倒是说啊！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归荻的神色隐没在凌乱的刘海之下，并未打算作答的样子。

克莱尔狠狠啐了一口，正打算上|手，却被忽然暴起的叶归荻狠狠往脸上挥了一拳。

陌生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克莱尔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清峻的少年，狞笑一声再次扑了上去，迅速与叶归荻扭打成了一团。

叶归荻的力气终究还是敌不过这个在市井之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混混，最后浑身是伤的被闻声赶来的克里斯蒂娜和莉莉安费力拉开。

一旁的人冷眼旁观。他们知道克莱尔这是怎么了，他被即将死亡的巨大压力笼罩着，快要疯了，正如他们这儿站着的每一个人一样。

被拉开的二人各自躺|在地上喘|息片刻，叶归荻第一个爬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克莱尔，似乎是在欣赏这个快要被死亡的恐惧逼疯的人脸上精彩的表情。

“你们身上这些恶心的玩意儿，可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啊。”叶归荻擦擦嘴角渗出的血丝，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容道：

“而你们生还的希望，可是……被你们亲手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