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娅的话,像一颗安心针般稳住了沈正风一颗无处安放的慌乱的心。
定定看着站在门口,半垂着眸的沈夏,沈正风手一挥,“明天你不用去一中了,我另外给你寻个学校。”
垂着眸沈夏抬头,眼底氲氤着一丝凉薄的浅笑。
“我去不去一中,你说了不算,秦程也说了不算。”她勾唇浅笑,焉坏焉坏地看着沈娅,“沈娅,你别惹我,惹烦了我,从一中退学的就该是你了。”
她气场太强,沈娅被她震得往后躲了躲。
丁璧君马上站了出来:“夏夏,怎么和你姐姐说话呢?娅娅也是为了整个沈家好,秦家,不是咱们得罪得起的。”
沈夏不耐烦的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阿姨,你确定是秦少要我退学?”
被她这么一说,原就心虚的丁璧君心里咯噔了一下。
沈老太爷狐疑地朝她看过来,她马上毫不犹豫地道:“那当然,要不是娅娅替你在秦少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单凭退学,你以为就能让秦少息怒?”
“哦,是吗?”沈夏弯了弯唇,好看的杏眼微微上挑,带着些许的睥睨。
丁璧君最不爱看她这眼神。
明明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还一副清冷桀骜的姿态。
“正风,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要不是娅娅在秦少面前还有几分面子,她——”
“沈同学,我今天的言行很是失礼,还请沈同学原谅。”
丁璧君的声音嘎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盯着沈夏点开的视频。
沈娅也愣了一愣,这声音——怎么那么像秦程?
可——秦程不是应该狠狠教训沈夏一顿吗?
“夏夏,秦少今天叫你去赵记,是为了给你赔礼道歉?”沈老太爷精明的眸子盯着沈夏。
沈夏淡然点头,收了手机,“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再等一天。”
说完,也不管几人的表情,径直上楼。
沈家别墅一共三层,她的卧室在二楼。
一色粉系的布置,一看便知是比照着沈娅的房间安排的。
洗完澡,她刚往床上一躺。
【叮:系统提示,有人在查宿主身份。】
沈夏翻了个身,查她身份的人,不用猜都知道是秦五爷。
随他去吧,她如今的身份,就算查个天翻地覆,也就是乡村长大的土包子。
【叮:电脑已接入,宿主请上线。】
透明的屏幕呈现在半空,浅蓝色的光圈一闪一闪。
沈夏认命的起身,纤长的手指飞速滑转。
一头金黄大波浪卷发,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将手放在烈焰红唇边,隔着透明屏幕送给她一个飞吻。
“嗨,夏夏,好久不见。”
沈夏眯着眼笑了笑,和平常清冷的笑不同,现在的她,笑得十分灿烂。
屏幕里的女人见了,啧了声:“看把你高兴的,你这次,终于重生在自己的身体里了?”
“可悠着点,别一小心又把自己玩没了。”
沈夏扯了扯嘴角,乌鸦嘴!
“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夏夏,你可真没良心,你也不想想,我给你收了几次尸了。”大波浪嗔她一眼,妩媚地吐了一口烟圈。
沈夏抬手,作势要下线。
大波浪立马瞪圆了眼,语速极快,“老爷子受伤了,不轻。”
“谁伤的?”
大波浪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还能来寻你?”
“卫九呢?给老爷子看了没?”沈夏吸了口气,双眼有些红。
大波浪沉默了一会,明艳动人的脸有丝哀伤,“卫九伤得比老爷子更重。”
“不过你放心,我把季时宴请来了,有他在,老爷子和卫九挂不了。”见沈夏双眼已变得腥红一片,大波浪急急开声。
沈夏眼中不正常的腥红慢慢褪却。
大波浪暗自松了口气。
就看萌萌哒那扁得不能再扁的身体,这妞再暴动一次,甭想再回来了。
“夏夏,你什么时候能来这边?”
大波浪给自己倒了杯烈酒,压惊。
沈夏烦躁的抓抓了头发,一脸的郁气,“有个隐藏任务,不好解决。”
正在喝酒的大波浪一个没忍住,喷了。
夏夏那个系统,是她见过的最坑爹的系统。
隐藏任务没完成,夏夏终此一生,都会被困在那一地不能离开。
不过,隐藏任务也有好处。
隐藏任务没完成,就算夏夏把人揍个半残,系统也不会将她强制送回去接受再教育。
有得有失。
否则以夏夏那动不动就把人往死里揍的暴力倾向,迟早又把她自己玩完。
“你这次的隐藏任务,又是什么奇葩任务?”
大波浪喝了一口酒,壮胆。
“自闭症,你会治吗?”沈夏满是期冀地看过去。
大波浪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夏夏,你是在开玩笑吗?”
让她治人,夏夏的智商是被这奇葩的隐藏任务给吞了?
沈夏不吭声,抬手,纤长的手指一滑。
屏幕消失,眼前清净了。
*
海城,岑家。
健身房里。
被揍得鼻青脸肿,一张帅气的脸变成猪头脸的岑烈跟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指控:“五叔,你这根本不是切磋。”
他五叔,打从洞北街回来就阴着一张脸,跟人欠了他几个亿似的。
把他叫来这里,美其名曰切磋,结果,根本就是他单方面的挨揍。
他没做什么啊!
五叔拳拳到肉往死里揍他,他冤不冤!
秦五爷漂亮得人神共愤的双眼没了先前那股让岑烈头皮发麻的阴鸷,清亮了些,睥着他,“你这半年在海城做的混账事还少?揍你一顿让你醒醒脑。”
岑烈全身唯还能动的眼珠子转了转。
他这半年做的混账事是不少,可在京城时,他做的比这更混账,也没见五叔这么往狠里揍他啊!
借口,都是借口!
分明就是五叔的人查不到那个卖烧饼的,五叔就把这股气,发泄到他身上了!
有能耐去揍那个卖烧饼的啊!
“不服?”
秦五爷瞟着岑烈转个不停以示抗议的眼眸子,凉凉地问。
岑烈身子一僵,在绝对的恶势力前低头,“哪能呢,五叔揍得对。”
秦五爷哼了一声。
心头那股子戾气,似乎并没有减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