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将军，要活的还是死的？他们会不会是毁灭之主派来的眼线。”冯提提小心问道。

应将军微微皱眉，看向斜塔，道:“两个小鬼而已，带过来就是，我们是军人不是土匪强盗。”

“是！”冯提莫腾空掠去，心生敬意:“应将军是好人，就是太耿直得罪的人也多，这次回王宫怕是要惨。”

“哼，毁灭之地当真是胆大如狗，竟敢抢我楼兰的宝物，他们这是想死，等黑沙暴过了就发兵。”另一个年龄稍长的将军忿忿道。

应将军，道:“是本将一时疏忽，着了他们的道，毁灭之地果然藏龙卧虎，居然有着天人老祖坐镇，战力只怕比王宫哪位不差。”

“嗯……”那位将军捶着胸口，嘴里像是打起闷雷。

……

冯提提穿过沙暴来到柱子底下，只见白衣少年头发蓬乱，肩上还扛着个小女孩儿，她的形象也不怎么好，披头散发，靴子还不见了一只，应该是被风卷走了，看穿着不像是毁灭之地的孩子。

纳闷儿，道:“小朋友，你们是哪个王国的，这里可不是你们玩耍的地方。”

白雪儿正在生闷气，出气筒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凶巴巴呵斥道:“你才小朋友，我们在此处看风景，碍你什么事了？有本事把沙漠搬你家去，没事别来打扰我们……”

问飞雪和冯提莫捂着耳朵，果断屏蔽白雪儿的魔音，她的小嘴儿太能嘚，咸鱼都能说活。

白雪儿歪着脑袋，从问飞雪的左边耳朵说到右边耳朵，似是还不解气，又用小手扯开他的嘴巴。

好不容易，问飞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被小丫头治服，乖乖抱起她掠向远处斜塔，冯提提吊在后面，眼神相当精彩。

见白袍少年过来，士兵们扬起头看了看，兴致高涨，纷纷低头议论起来。

“衣裳这么好，应该是大户人家，可境界也太低了，刚入采薇境。”

“那个小丫头看样子也有五六岁，竟然连丹田都没开。”

“他们胆子可真大，毁灭之地什么地方？那小女孩要遭殃咯！”

“雪儿妹妹，他们好像很看不起咱们啊！要不你变个身，保管他们屎尿齐留。”问飞雪踩着风缓缓降落。

白雪儿给了他一个眼神，道:“你当我想变就能变啊！晚上找你算账，现在直接进塔里，不要理这些人，他们一个个像呆子傻站这里，肯定不是好人。”

“你是不是看过我的心。”

问飞雪弱弱说了一句，立即调转身形风一样进斜塔底层，门口坐着两个中年大汉，应该是守卫。

冯提提当空愣住，指着白袍少年的背影，道:“你们做什么，回来，那里不……”

“不必管他们。”应将军抬手打断冯提提的话。

“可是……”

那老将很不耐烦，呵斥道:“啰嗦什么？叫你不管，你就不要管。”

冯提提欲言又止，一个翻身，稳稳落到沙地上。

塔中空无一物，两个中年守卫见两个少年闯进来，面色不善:“小鬼，你们是吃奶吃多了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紧走人。”

“她还是变回来比较好，走到哪儿都被人看不起，我也跟着遭人白眼。”问飞雪心里犯嘀咕。

“还胡思乱想！”

白雪儿剜他两眼，小手轻抖，两枚金币掉到地上，叮叮响，落到两个守卫脚边，弹了弹，最终倒地。

“……”两个守卫急忙抓起金币，两枚金币已经够他们逍遥一段日子，守了半辈子门从没遇到这样的好事。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毕恭毕敬给他们开门，

石门打开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幽深的密道一眼望不到尽头，水波荡漾，穹顶上镶嵌着蓝色发光的石头，一叶扁舟缓缓驶来，撑船的人穿着黑斗篷。

“两位，我这里有鬼市地图，吃喝玩乐的地方都有标注，要不要来一份，只需三个铜币。”守卫拿着一卷地图兜售。

问飞雪皱眉，道:“还用得着地图？集市而已，一步就迈过去，不要！”

另一个守卫道:“小兄弟此言差矣，鬼市的面积有多大，我不清楚，说起来比地上的襄王宫只大不小，而且鬼市里禁止飞行，没地图还真的容易迷失。”

“襄王宫？就是这大片遗迹？”问飞雪心惊不已，来的路上，他的丹田空了三次，起码飞了两个时辰，而且速度不差。

“来一份，我要找家酒楼大开吃戒。”白雪儿夺过地图，丢出一枚金币，道:“不用找零，反正都是抢来的。”

“……”守卫对视一眼，急忙说道:“我的小祖宗到了鬼市千万别抢，城主大人规定，只要在城里抢一枚银币就是死罪。”

白雪儿吐了吐小舌头，翻开羊皮地图细细查看，问飞雪斜着眼睛瞟了两眼，惹来白雪儿一顿毒打。

嬉闹间，那叶小舟到了近前，撑船的是个老妪，她脸上的褶皱可以夹死苍蝇，撑槁时露出来一截乌黑如柴的手臂。

“鬼婆婆，接着。”守卫掏出两枚银币抛给老妪，小声对问飞雪说道:“老太婆很鬼，你们路上注意点。”

问飞雪不置可否，抱着白雪儿跳到小舟上，小舟左右晃了晃，鬼婆婆用力将竹竿插进水里，咕嘟咕嘟，气泡和血水不断冒上来。

“嘘…”

鬼婆婆作了禁声手势，手掌飞快动作，染血的水被她抓了起来，瞬间在空中凝结成一根血柱子，里面还包着一条丈许的大怪鱼，老太婆面无表情把大冰柱子扔上岸，然后撑船驶离岸边，小船儿无声无息剪开星空一样的水道。

惊艳，问飞雪看呆了，直到小船儿离了岸，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岸边，两个守卫已经把鱼拖出去，紧接着石门缓缓合上。

问飞雪趴到船舷上，低头盯着水下，水很深根本就看不到底，越往下越黑，那种黑光线都穿不过去。

白雪儿一边看地图，一边甩着小脚，惬意无比，好像什么事都与她无关。

刚才老妪用竹竿挑死大鱼，之后又玩了手好冰，问飞雪都看呆了，可这家伙半点反应都没有，依旧低脑袋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