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放下书本,才发觉脖子发酸,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
来到餐厅,发现乔临夜也在,正在看着手机,怔了一下,低着头在他对面落座。
好像每次见到他,都不自在,不受控制的总想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晚餐很丰盛,时苒看着一桌子的菜,却迟迟没有动筷子,因为乔临夜也没有动。
不知道乔临夜在看什么,那么入迷,直到玲妈提醒他,菜快凉了,他才放下手机动筷子。
见乔临夜开始用餐,玲妈给时苒端了一碗汤,“小苒,先喝点汤,”
“谢谢玲妈”休养这些天,明显都被玲妈养胖了一圈,可还是看着很瘦,虽然喝不下了,可还是没有扶了玲妈的意。
“玲妈,坐下一起吃,别忙了”乔临夜轻飘的语音在餐厅里回荡。
“好的”玲妈坐下,拿起公筷,不停的给时苒夹菜,不一会儿,时苒面前的碗里,就有了一座小山丘。
“可以了,可以了,玲妈,”时苒看着越推越高的山丘,直嫩嫩的,赶紧止住玲妈。
“那你多吃点,你就是太瘦了!”玲妈看着自己的杰作,有点尴尬,好像确实夹多了哈。
乔临夜看着她们两有一搭没一搭的,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又觉得这个家里有了一丝生气。
时苒很不自在,对,有乔临夜的地方,都不自在,空气都感觉很稀薄。
匆匆扒了几口饭之后,放下筷子,“玲妈,我吃好了,我先回房了”然后逃离似的回了房间,开门,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跟在她后面一般。
乔临夜余光瞥见时苒逃离的身影,未曾多想,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丝探寻。
恰时,木卫卫发来简讯“出来陪我喝酒”
乔临夜起身准备赴约,玲妈见他也没怎么吃,便开口“少爷,你也不吃了么?”
“吃饱了,我还有事”
玲妈摇了摇头,一阵无奈,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小苒的好。
……
市中心最好的酒吧里,木卫卫坐在包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乔临夜到的时候,木卫卫已经有了一丝丝醉意。
见乔临夜还是万年不动的冰山脸,看不出喜怒无常,“要不是兄弟多年,我真的会以为你天生就是一个面瘫!”
“出什么事儿了”那么多年兄弟,知道木卫卫的的性格,不会借酒消愁的。
“没事儿,就是最近频繁的梦到妹妹,阿夜,你说,她是不是在怪我啊?”木卫卫一脸愧疚。
乔临夜虽然和木卫卫一起长大,但都是在他七岁那年,木家为小儿子举办婚礼时,他爷爷带着他去参加婚礼时,才与木卫卫相识。
记得那时的木卫卫,一个人在一个没有人得角落独自坐在地上,目光空洞的望着远方,一副无助的样子,让乔临夜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从那时起,他们成为了好朋友,几乎无话不谈。
唯独他妹妹这件事,每次提起,木卫卫都是一概而过,久而久之,这件事就成了木卫卫的禁忌。
只知道,木家那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没有放过一丁点儿希望。
“需要我帮你,尽管说”乔临夜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下。
“好,我会不客气的”木卫卫又恢复往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阿夜,你还在等她么?”
木卫卫忽然的提问,让乔临夜倒酒的手一顿,“没有”
“行了,你只有忽悠一下别人,我和你那么多年兄弟,我还不了解你?”乔临夜的逃避落在木卫卫眼中。
见乔临夜没有回答他,又继续说道“阿夜,五年了,她要是真的心里有你,早回来了,再说,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不给你,现在通讯那么发达,想给你一个消息还做不到么?”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根本不在意你啊。
乔临夜并未接话,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
“阿夜,你该走出来了,看看身边的人,看看时苒,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四年?”想起时苒,木卫卫不由自主的为她说起了话。
“她能耐啊,把你也收买了?”乔临夜不怒反笑。
“阿夜!你明知道我和她没有交集。”木卫卫明显不悦。
“你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她,所以才忽视她那么多年,又处处为难刁难她吧?”
“你觉得,老爷子硬是把她嫁给你,就觉得她有心机的接近老爷子,才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有没有听过她的解释呢?”木卫卫自顾自的说着。
乔临夜陷入沉思,解释?那女人好像从来没有解释过,所以才一直以为她是默认的。或者说,她尝试过。但自己从来给她机会解释。
木卫卫是真的希望乔临夜能走出来,看看身边的幸福。
“知道了”乔临夜随口应付着兄弟,心里却有了思量,或许,卸下对她的偏见,试试看也无妨。
这场酒局,深夜才结束,把醉的不省人事的木卫卫送回了木家,乔临夜才回到沙湾。
经过时苒的放门口,发现灯还亮着,门虚掩着,乔临夜鬼事神差的推了推门,从门缝里看见时苒埋在书堆里,手里拿着笔,做着笔记。
想起白天玲妈打电话给他,说关于心理学的书,想必她就是在学习了。
乔临夜没有打扰,提脚轻轻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连关门的声音都那么轻,生怕惊了谁一样。
想起,时苒进这个家四年,这四年,对她不闻不问,她毫无怨言,他回这里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每次回来,她总是笑脸相迎,对于他不回来,好像毫无怨言。
听玲妈说,每次结婚纪念日,她会忙里忙外的准备,就算他没有一次回来过,她始终一如既往。
在听她找工作的时候,就想着留在身边使唤她,折磨她,想报复她,没曾想到,才刚刚开始,便让她生了病。
后来,一见到他,会自主的躲避他,仿佛他就是化学危险品,靠近就有危险。
现在想来,她本来就没有错,就因为老爷子把她塞给了他,他就把错全部归结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