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从未有过的感觉,所以,梁晨自己也琢磨不透。茫然未知的感觉,最令人恐惧。
他不敢再想下去,站起身一把将床单被罩扯去,眼下又脏又乱的环境,让他既烦躁又厌恶。
便恨不得一把抹去。
到了下午,尤其投入工作之后,明君的心神便彻底稳定了。
就算想到梁晨,也不那样不自在了。反正什么都被他看去了,她的落破狼狈,总能落到他的眼中。越去堵他的嘴,越像有把柄落到他的手中,明君在心态上索性破罐子破摔,干脆不去管他。
下班后夏童童约她一起吃饭,然后两人一起去看唐新哲。
吃饭被明君拒绝了。
下班时间一到,她提上装备去健身房。
足足运动两小时后,才洗完澡出来。
夏童童已经吃饱了,两人一起去医院。
路上,夏童童有些不可思议:“你瘦成一把骨头,用得着那么拼吗?工作就要累死了,下班还去健身。”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明君看似在透支体力,实则是在补充元气。夏童童当然不懂。
“谁说我要减肥,运动一下晚一点儿才能吃得更多。”
“吃完就睡吗?”
“你说的那是猪。”
夏童童嘿嘿直笑:“我的理想就是下辈子能做一头猪,吃了睡,睡了吃。”
明君侧首:“你自己先吃了睡,睡了吃的过三天试试看,就知道猪也不容易了。”
“那做什么容易?”
明君无不感叹的说:“只要活着就不容易。”
夏童童见她今晚格外消沉,想问她怎么了。
但是,明君抿着嘴唇,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没想到乔方煜也在那里,夏童童看到他有些扫兴。
直接拿眼睛瞪他。
这个公然蔑视的表情太生动了,直接挑起了乔方煜的战斗欲。本来他不打算一直为难一个小姑娘的,但是,夏童童也实在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再拿眼睛翻我,信不信我给你挖出来?”
夏童童唇齿伶俐:“信,怎么不信,在整个临江哪有人敢对乔公子说不的?”
乔方煜啧啧:“嘴巴比眼睛还不讨喜,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啊。”
唐新哲看到明君过来,嘴角一直挂着笑:“你们两个不然出去斗嘴吧。外面宽敞。”
乔方煜说:“也是,谨防一会儿溅各位一身血。”
夏童童“切”了说:“说得好像你真敢将我怎样似的。”她偏不信邪。
两个幼稚的成年人到外面华山论剑去了。
明君走到床边问他:“感觉好点儿没有?”
她略微弯下腰,打量他的神色。
病房内一剩下两人,拘谨的感觉就来了。
现在唐新哲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空气稀薄,面色红润。
这是一个长相温润的男子,脸部线条柔和,清风和缓,皎洁如月。
明君率先笑了下:“看来快恢复了。”
唐新哲跟着笑起来:“你再不来看我,明天我就出院了。”
明君歉意的说:“这几天太忙了,没抽出时间过来。”
唐新哲故意说:“一句没时间就完事了?”
“那你说怎么样?”
唐新哲笑了笑:“请我吃饭吧,晚上喝的粥,实在不饱。”
明君问他:“你能正常吃东西了吗?”
“早几天就可以了,所以,他们只拿清粥小菜投喂让我很苦恼。”
明君忍不住笑了声:“那我请你吃饭吧,现在就去。”
唐新哲兴致勃勃:“等我换件衣服。”
明君说:“我去叫上那两个高手。”
“不要打搅他们一决高下了吧。”唐新哲阻止说。他想单独和她吃顿饭。
于是,等唐新哲换好衣服,两人避开所有医护人员的耳目搭电梯下楼,然后匆匆从医院离开。
像预谋犯罪似的两个人,唐新哲很久没有这样的快感了。
考虑到唐新哲胃病初愈,还是不敢吃刺激性的东西。
所以,选了一家口味中正清淡的餐厅。
明君说:“酒你也免了吧。”他就是因为这个进的医院。
但是,今晚她想喝一点儿,虽然上午喝了很多,还吐了一场。
唐新哲看着她:“如果你想喝,我就陪你少喝一点儿,我们都少喝。”
明君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说:“那晚真是太感激你了。没想到害你进了医院,实在过意不去。”
“进医院又不是你的错,我本来就有老胃病,就算不喝酒,一年也会住个一两次院。所以,千万别太内疚,我只是在例行公事。”唐新哲笑了下,又说:“如果你真想感谢我,那就帮我办件事。”
明君问他:“什么事?”
“告诉你的好朋友夏童童,不要再给我送皮蛋瘦肉粥了。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吃够的。”
明君“噗嗤”一声笑起来:“夏童童有时候就是一根筋,你自己其实可以直接跟她说,她不会生气的。”
唐新哲为难的说:“我说了,她只以为我在跟她客气。”
做好事做成别人的困扰,怕也只有夏童童了。明君无奈的说:“回头我跟她说,再说明天你就出院了,她也没机会再荼毒你了。”
唐新哲反应过来:“倒也是。”
只是出了院,明君就不会来看他了吧?
唐新哲想了下,问她:“你每天去会所打球吗?”
明君说:“不忙的时候就会去,如果工作太忙就没办法了,早晨跑一会儿步就了事了。”
唐新哲最欣赏这种生活自律的女人,很有品质。
“以后打球的时候一起,我也喜欢早晨运动。”
明君爽快的说:“好啊。”
唐新哲又问:“和梁晨一起共事愉快吗?”
明君想说:“简直糟糕头顶。”她从未碰上这么让她困惑的上司。但是,又仿佛不是因为工作,俱体是什么感觉呢?
很难说得清。
从餐厅出来已经很晚了。
明君要送唐新哲回医院。
唐新哲看了眼时间说:“我自己回去,你早点儿回家休息吧,实在太晚了。”
明君说:“那好吧。”
她驾车回去,走过庆阳路的时候,一晃一过,忽然看到的一个熟悉的影子。
明君透过镜子望出去,她狐疑的想:“她不是应该在牢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