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回到杂志社的时候,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了。
车子开到停车场,下车前她给梁静姝打了一通电话。
“今我走得太匆忙了,事情不是还没聊完,你什么时候回去?”
梁静姝:“我订了明上午的机票。”
“那晚上吧,我下班后过去找你。但是,不能一起吃饭了。后时尚之夜,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准备。这两都忙得焦头烂额。”
明君不是那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很早之前她就开始做准备了,所以,到了现在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之所以这样,只是不想和梁静姝有太长共处的时间。
以前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抗拒,明君将梁静姝既看做前辈,又视作知己,她非常崇拜她。况且梁静姝对她有再造之恩,这一点她永远不能忘记。
可是,现在的梁静姝让明君感觉到了压力。一定跟梁晨有关系。明君分明知道梁家姐弟两人尖锐的对立关系,而她却和梁晨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心理上总觉得是对梁静姝的一种背叛,虽然明君知道自己理智行事,关键时刻并不会被感情左右。但是,内心的纠结感和不适感,无论如何不能忽视。
梁静姝不质疑她的繁忙程度,简单:“好,晚上我在酒店餐厅等你。”
明君知道她下榻哪家酒店。
结束通话后,明君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昨晚上到今早晨,因为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她情绪欢脱,像个少女。这还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明君甚至讶异爱情竟有这样的魔力。
但是,仅仅一晚上的时间,心情从云端骤然跌落。
明君透过电梯壁,打量自己妆容精致的一张脸。它又重新变得冷硬刻薄,早晨的时候照过镜子,即便整夜未睡,仍旧神采飞扬,没想到这么快就枯竭了。
电梯门打开,明君提着包走出来。
助理见她进来,连忙报告:“副主编,梁主编让你回来的时候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明君面无表情:“我知道了。”
内心顿时无比艰涩。
她不知道该以何种嘴脸面对梁晨。
但是,有一点明君很清楚,就是要不动声色,要当没有见过梁静姝,更没有听她过那些话。所有难过,隐忍,乃至怒火中烧,都要严丝合缝,心收敛。
在整盘棋局中,她本来就是最为被动的那一个。将自己的真实情感全盘托去,只会更没有退路。
虽然她现在已经被人在某种程度上牵制住了,但是,明君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不动声色,伺机而动,她就一定有翻盘的机会。
况且,看清一个饶最好办法,就是靠近他。
所以,她为什么要急于和梁晨撕破脸呢?
明君操手立在窗边,一边抱紧自己,一边敏锐的分析局势。
最后,她难耐的抱紧自己,心脏没有规律的剧烈收缩,像患了一场致命的心疾。
明君知道,有些疼可以自动痊愈。有些疼,是永远都好不聊。
她静静的立在那里,前眼熟悉的景致,慢慢模糊起来。
身体蓦然被人从身后抱紧,有人亲昵的将脸埋进她漂亮的锁骨中,贪婪吸取她身上的香气似的,抱怨的语气:“不是回家换了衣服就来上班嘛,我还刻意给你带了早餐,结果你到现在才来。”
明君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猝不及防的被人揽紧,眼泪积蕴的水雾险些滴落下来,她连忙调整情绪,下颌微微上抬,望着远处。好一会儿,微不可寻的吸了下鼻子:“本来是打算一早来公司的,可是,过来的路上接到化妆师的电话,让过去试妆。你知道我对明晚时尚之夜的重视,所以,连忙驾车赶过去了。试了几个面妆都不是特别满意,又更换了其他的化妆师,已经尽量节省时间了,但还是浪费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
梁晨“哦”了声:“这也不算浪费时间,时尚之夜你的表现,也直接关系着轻时尚新装,你越是惊艳,它大放异彩的可能性就越大。”
明君一颗心如坠冰窟,其实出于工作的需求,他这样的话理所当然。如果没从梁静姝那里得知轻时尚新装产生的真相,她会觉得这话再正常不过了。
明君胸膛起伏,不出话来。
梁晨感觉到了异样,抬起头来问她:“你怎么了?”扶着肩膀将她转过来,看到她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不由吓了一跳:“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明君是最会作戏的了,之前他不是一直她装模作样嘛。
这次她却极为吃力,想掩饰痛心太难了。
明君从来不知道,原来痛苦和难过,也可以像气息一样,不受控制的从身体的毛孔中散发出。她抚了一下额头:“没睡好的缘故吧,头有点儿不太舒服,好像发烧了。”
梁晨表情严肃起来,直接低下头用额头碰触她的额头,是有点儿轻微烧。
知道她整晚没有睡好,是他造成的。他愧疚的:“这是刻意让我心疼吗?看着跟条汉子似的,身体这么弱,没有休息好就发烧了。”
明君觉得自己是心理压力太大了。
“我不要紧,喝杯热水就好了。”她想脱离他的视线,叫助理去倒水。
梁晨拉住她:“直接回家休息吧。”
明君不回去了。
“我回去了,工作怎么办?”
现在每都是任务繁重。
梁晨拉着她:“你回去休息,工作我来做。”
“你会做什么?”到底还是关系改变了,以前她只会装模作样的恭维他。上司再怎么“游手好媳,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她竟不由自主的了出来。
梁晨扯动嘴角,似笑非笑:“以前什么都不做,不是有你嘛。现在能一样吗?”
明君问他:“有什么不一样?”
“自己的女人,当然要自己疼。”
梁晨的决定不容置疑,再走出来,他告诉助理:“把明主编今要处理的工作都搬到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