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愣了几秒钟，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图书馆。

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完全不是黑色人影的对手，被迫以死亡的方式脱离了那个空间。

虽然对方运用的都是展示过的基础而已，却显得格外洗练，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仅仅用了七剑，就让自己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对方也没有使用强大的灵力，只选择了最单纯的技巧打败了自己，但这样对自己来说反而更有价值。

所以柳随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沮丧的地方。

关键自己要是再许几个愿，这书还能不能再整点儿有用的出来？

一想到这里，柳随顿时觉得心跳加速，恨不得马上飞回家中。

……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看见老魏那张胡子拉碴的脸的脸，这就是柳随的第一个想法。

“你这是在留置所里吃完饭才出来的？”

第二个想法就是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老魏也毫不在意，反而笑眯眯的说：“这招的缺点就是不能用的太频繁，我大概三天才用一次。”

“……没事儿我可就走了，这次可不会请你吃东西的。”

柳随扭头就要走出小巷。

“别急着走嘛，上次是出了点小状况。这次请你喝酒，我还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一下。”

老魏递过来一罐啤酒。

“这种东西就算过十年，我也不感兴趣，有话你就快说，我还得回家做饭。”

柳随摆摆手，示意了一下从兜里探出脑袋的小黑。

而老魏也同样笑眯眯地对着小黑挥了挥手。

“我要说的就是关于它的事。关于战灵这个种族，你知道多少？”

听见老魏的话，柳随不由得瞳孔一缩，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自己也早有预料，但当猜测被证实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战灵的首次出现，是在灵气复苏时期最开始的阶段。

历史中从未被提起过的战灵，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如同异世界来客一样出现在人们面前。

战灵的外型和人类极为相似，但正像他们的名字一样，表现出极强的侵略性。

他们初次登场，就以极快的速度占领了欧罗巴大陆的艾尔兰共和国，迅速在世界各地挑起战火。

战灵同样吸收灵气进行修炼，还可以使用他们独有的法术。

而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变形为各式各样的武器，在同伴手中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众多邻近的国家被打得丢盔弃甲，不得不节节败退，也让战灵的领土范围越来越大。

就在这个时候，炎黄国当机立断，联合周边国家组建东亚细亚联合，全力取得第一场大型会战的胜利，这才止住了人类的颓势。

经历了多年战争后，双方的损失都极为惨重，不得不签订了和平协议，战灵们退回了欧罗巴大陆的一隅。

其后多年再未发生过大型的争端，两个种族慢慢开始了交流，战灵也渐渐出现在人类的国度中。

“也就是历史书讲过的程度吧。”柳随看向老魏，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还没听说过有动物外形的战灵。”

“不就出现在你我的眼前吗？”

老魏的那只大狗无声无息地从他背后走了出来。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血契这个词吧，那是什么意思？”

“我特意来就是想要和你说这件事。”

老魏收起了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随着两族交往的加深，也出现了越来越多战灵的所谓‘契约者’。”

“有些战灵，如果在相性极好的人类手中，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他们往往会通过摄取因为人类的血液来达成契约，你自己应该心里也有数吧？”

柳随自然想起了刚见面时小黑的那一口。

过去的他，虽然也见识过战灵的战斗以及“变形”，但会和人类签订契约这种事还是头一次听说。

“战灵会给契约者带来巨大的裨益，这点毋庸置疑，但相应也有很大的风险。”

老魏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在战斗中，武器的彻底损毁，就意味着战灵的死亡。”

他认真地注视着柳随的眼睛。

“虽然同为战灵之间还没有发现这种情况，但是人类契约者在战灵死亡的同时，会失去关于他们的所有记忆。”

这番话对柳随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简直就像是神想要抹掉他们存在的痕迹一样。”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魏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和战灵之间的关系越是亲密，失败的时候受到的冲击就越大。”

老魏表情有些苦涩地摸了摸身边大狗的脑袋。

“我就见过有人意识不清，甚至当场昏迷，而这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相信你也明白。”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有很多契约者都只是普通人，所以每一次遇到，我都会对他们说这些话，”

“如果你想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我可以让你解脱出来。”

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柳随又没有回答他，反而提了一个问题。

“这种事情你做过多少次了？”

过了几秒钟，老魏才终于开口。

“……很多次。”

“对方拜托的？”

这个答案，老魏并没有说出口，但是柳随也能猜到他的回答。

“感觉怎么样？”

但柳随还是继续问了下去。

“无论有什么感觉，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你立刻就会忘掉这一切。”

“我说的是你的感觉。”

“……肯定不会舒服的啊，还用问吗？”老魏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还……”

“我忘记了。”

老魏沉默地转过身背对着柳随。

“无论如何，你既然做出了决定，那就一定要把它保护到最后啊。”

和大狗一同离去的老魏挥了挥手，背影竟显得有几分萧索。

“这是作为前辈给你的一点点建议。”

柳随呆呆地看着老魏的身影消失在街头的人群中。

战灵这个种族，对于柳随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这些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柳随抱起小黑，盯着他绿宝石般的双眼：“你是怎么想的？”

小黑歪起脑袋，似乎是在思索。

然后跳到地面上，伸出爪子在地上划了几下。

看完这几个字，柳随笑着抱起小黑。

“那我们就去吃饭吧，对你来说什么都不如这个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