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对那个男人是怎么想的?”保持着探头窥视的姿态,夏洛特低声问道。
“虽然有点冷淡,不过是个好人。”薇妮站在试衣间的镜子面前,来回打量着自己。
“不过他似乎还藏着某些秘密,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夏洛特若有所思,和平时的模样大为不同。
“怎么样?”薇妮从里面走了出来,展示着身穿的连衣裙和帽子。
“太棒了,非常可爱。”夏洛特开心地笑起来。
“不过现在是冬天,这种衣服根本穿不了,我又不像你那么不怕冷。”薇妮转身回到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
“你只是想把我当成换衣娃娃吧?”薇妮视线上扬,怀疑地盯着夏洛特。
夏洛特干笑几声,举起手中的毛线上衣:“我去结账,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
薇妮背靠着墙壁,看着夏洛特的背影逐渐消失。
“请问你认识柳随吗?”她的身边传来清冷的声音。
薇妮转过头,她的碧色瞳孔倏然放大,映照着一名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白衣女性身影。
对方露出哀伤的笑容,把白皙的手放在薇妮的面前,像是要闭上她的湛蓝双眼。
薇妮感觉全身好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一瞬间意识被无尽的黑暗覆盖。
拎着买好的大包小卷,夏洛特搭乘电动扶梯上楼,返回之前的地方。
她漫不经心地环视四周:“人跑哪去了?”
照理应该在试衣间门前的薇妮却不见踪影。
夏洛特拎着包,在整个二楼大致绕了一圈,可是到处都找不到薇妮的身影。
她离开播放音乐的店面,来到楼梯转角处的长椅坐下,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要联系薇妮。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夏洛特不耐烦地点着脚,忽然听到在她身后响起的铃声。
她连忙起身环顾周围,发现盆栽后方落有一支吊饰被扯断的手机,不禁眯起眼睛。
很快,她在扶手处发现淡淡的白色磷光,明显是战灵留下的痕迹。
“没想到居然敢对她出手,真是不知死活。”夏洛特摇头叹道,转身沿着楼梯跑向楼顶。
转眼之间她就抵达顶楼,来到通往楼顶的铁门前,用力按下门把手。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音,把手当啷落地,上锁的门轻易开启了。
开门的同时,耀眼的阳光从门缝射入,照亮夏洛特被阴影覆盖的面庞。
她用左手摸索着拨出柳随的电话号码,同时穿过巨大空调压缩机的缝隙,走到生锈护栏的边缘。
“怎么了,衣服我已经收拾好了。”
柳随在响铃两次之后就接起电话,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薇妮不见了。”夏洛特俯瞰地面,拨起吹拂到脸上的长发。
街边的人潮中,一个眼熟的白衣女性散发着强大的存在感,淡然地走向远方。
正是从艾尔兰来到布列坦尼亚,名为伊格莲恩的战灵。
“到底出了什么事,都给我说清楚。还有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柳随的语调变了。
“车站前十字路口的大楼,一名白衣女性带走了薇妮。”夏洛特回答得心不在焉,运足目力盯着街道。
在视力远超常人的她眼中,伊格莲恩搂着一名低垂着脑袋的金发少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不过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就像是一名身穿典雅外套的女士,挽着疲惫的朋友走在回家的路上。
然而她身边的少女其实是失去意识的薇妮,被绝非友方的伊格莲恩不知带去哪里。
“我需要你的帮助,柳随。”夏洛特的表情变得认真,完全看不出平时那副任性少女的影子。
“薇妮小姐绝不能出事,但我又不想让骑士团出动。”
“为什么?”
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房门的开合声,电梯的运转声,虽然仍有不解,但柳随的动作却没有半点迟疑。
“如果让骑士出动,即使把人救回来,她也会永远失去自由外出的机会,因为就是这么约定的。”
夏洛特的声音虽然冷静,但也同样充满怜爱之情。
“虽然处于我的立场,没办法多说,但你也能看到,自由的时光对她是多么重要。”
“知道了,我马上到。”
切断电话后,夏洛特将手机放进衣兜,随手将包装袋扔到一边。
她看着伊格莲恩离去的方向,单手一撑翻越护栏,纵身从几十米高的楼顶一跃而下。
烈风吹着她满头长发肆意飘舞,衣袂猎猎作响。
夏洛特双腿在墙上用力一蹬,她的躯体在垂直下落过程中猛然变向,宛如出膛的炮弹,在空中发出一声爆响。
……
在接连破获两起案件之后,不知道歇洛克是不是忘记了,反正是把骑士团的制服和搜查官证件落在柳随这里了。
“这位先生,你的车被征用了。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于三日后领取。”
他利用骑士团的身份,强行“借”了一辆轿车,以最快速度赶到车站附近。
停好车之后,柳随迅速跑向购物中心大楼。
毕竟冬日天短,太阳已经开始西沉,路上行人的影子逐渐被拉长。
还不等他踏进商场,手机铃声就像瞅准时机一样响了起来,话筒里传出夏洛特的声音:
“啊,忘记说了,你不用进大楼,按照我留下的指示走就行了。”
指示?柳随抬起头四处观察,无意间看到楼体上散发微光的巨大箭头,顿时愣住了。
“这是我们骑士团仿照战灵的磷光制作出来的荧光剂,普通人是看不见的,不必担心引起骚动。”
电话另一头的夏洛特听上去得意洋洋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
“这东西清理起来应该很麻烦吧……”柳随情不自禁地吐槽道。
“吵死了,又不用你去擦,赶快跟上来。”夏洛特恼羞成怒道,电话立刻从另一边挂断了。
看起来这种涂鸦真的不太好收拾,柳随暗中对负责清理的人感到同情。
“不过说起来,这都是怎么画上去的……”柳随歪着脑袋,有些不解。
也许是为了引起柳随的注意,巨大的箭头基本都是画在十几米的高处。
“总不会是飞在天上画的吧?”柳随摇着头,把疑问放在心底,消失在午后的拥挤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