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小哥如同开了倍速一样,许些宁才点了没多久就送到了。
陆司听拿到手一看,那外卖的包装,满是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估计也就是盖茨比才会点。
打开一尝——真香!果然,有钱人的快乐就是,她这种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的小老百姓,无法体会的。
一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之后,陆司听就差没把外卖盒给吞了。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刚刚外卖里附带的冻柠茶,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肚皮,陆司听打出了一个饱嗝,准备开始做正经事。
突然外面刮起了狂风,打起了闪电,外面的行道树都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狂风在被楼道们挤压了之后,风声变得有些恐怖,路上打伞的一个行人,伞也被风吹得翻了面,顶着狂风寸步难行。
许些宁工作的这家便利店,离陆司听租住的公寓离得很近,也就是说附近也还是比较荒凉的。白天的时候会有一些女孩子冲着许些宁过来,人气还稍微好一点,到了晚上,来捧场的也就都只是一些附近的居民。那些人,精打细算得很,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便利店的。
看着外面的架势,估计今天晚上许些宁的业绩会很难看了。
不过这种雷雨夜,最适合严刑逼供了。要是许些宁撒谎,那就让老天爷下个雷劈他。
许些宁此时也忙完了自己手上的事过来坐到了陆司听的对面。一脸大义赴死的表情看着陆司听问:“说吧,想从哪里开始问起?”
陆司听一下没想好,摸着脑袋想的时候,便利店的门开了,进了一个中年男子,一进门就扯着嗓子说:“小哥,来包中华!”
气得小陆同学一下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神经病啊!雷雨天出来买香烟,大晚上的不知道那些比你看着年轻的中年男人已经在睡觉了吗?
上次会诊的时候,陆司听有幸见到了内科主任,好家伙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就已经是主任了。于是她找到一起会诊的内科学姐,问:“你们主任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啊,我本来以为我们主任四十多岁已经够年轻的了。”用他们主任的原话说就是,到他这个年纪的小儿外科医生要么转行了,要么猝死了,他只是努力地停在原地然后就升主任了。学姐在陆司听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足以让她感到五雷轰顶的事情:“我们主任已经五十几了。”
然后从那之后,内科的那位天山童姥说什么,陆司听都相信。毕竟他是一个能把自己管理得那么好的人。
也等不及许些宁回来了,陆司听一个闪现就冲到了收银台,问起了许些宁第一个问题:“你初恋是什么时候?”
许些宁正理着烟架,停下手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小学初中吧。”
嗯。目前为止还是很诚实的。和张冶先告诉自己的没太大出入。不过张冶先告诉自己的是初中高中,那就暂且以犯罪分子本人的口供为主吧。
许些宁没有出收银台,倚靠着收银机,似漫不经心地问起了陆司听:“你问这些东西干嘛?”
说起这个,陆司听就来了火气,冲着许些宁说:“你是不知道。我们单位一个小护士,到了新婚前夜,她老公才向她坦白自己以前结过两次婚,生过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还是他前女友一个人在国外生下来的。”
对此,许些宁没有半点意外,只是表示:“这些东西不是应该结婚前就打听好的吗?”
陆司听则表示:“人家谈恋爱的时候就只说了自己有七个女朋友,根本没提他还有两个前妻。到了证都领了,第二天办酒的时候才说。这算什么?这就是逼着人家女孩子接受。”
看着气鼓鼓的陆司听,许些宁直接凑了上去说:“那你是打算和我结婚咯。”
语气极其撩人。
不过陆司听这个不懂情趣的,一掌就对着许些宁的脸拍了过去,决绝地表示:“才没有,我只是担心身边会有纯情小妹妹被你骗。”
外面又挂过了一串妖风,陆司听想起,当初遇见许些宁的时候,也是一个雨夜。
虽然不像今天这样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不过也是天一下就阴了下来。陆司听和往常一样,加了班在回家的路上。
前些天,她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了一只大肚子的橘猫,有些担心这种下雨天,她一个大肚婆会找不到吃的饿肚子。就多走了些路,去到了一些隐蔽一点的角落找那个橘猫。
能知道,就给她喂点吃的,找不到就算了。抱着这样的心情,她找到了蜷缩在垃圾箱旁边呼吸困难的许些宁。身上满是外伤所有可见的皮肤上满是青紫,因为下雨的缘故,垃圾箱里的脏水被雨水冲了出来,流了出来。躺在地上的许些宁为此,身上被弄得很是脏污,满是臭味。
和现在这个人完全就是两样的。现在陆司听眼前的男人,明眸皓齿白静清爽。而那天夜里的许些宁,完全就是一个地沟里的老鼠。
陆司听定睛一看,许些宁也许是因为太瘦太白了的缘故,仔细看连劲动脉的搏动都能看见。出于好奇,陆司听就往前探出了身子,伸手摸了上去。
因为劲动脉在喉结下面,怕许些宁挣扎,陆司听就一手托着许些宁的下巴,一手去摸起了他的脖子。可能是紧张吧,摸的时候,陆司听明显感觉到了许些宁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动了一下。
摸了五秒之后,嗯~
那就是劲动脉。
“你刚刚在干嘛?”许些宁看着陆司听,很是紧张地说。
陆司听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职业病犯了,就说:“我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
见许些宁没再说话,陆司听就又继续说了下去:“你真的好瘦啊,你发烧的时候,能不能摸到自己的颌下淋巴结啊?”
许些宁看着陆司听,很是宠溺地说:“不知道,那下次我发烧的时候叫你过来摸摸看。”
说话时候的许些宁,眼睛里能滴出蜜来。
被看得有些受不了的陆司听连忙想着说要转移话题,今天是来问林婉婉怎么样了的。次要任务是打听出许些宁的情史。可看这架势,情史是不能再问下去了,要不然陆司听就会被撩得不要不要的了。
于是,陆司听就问起了,那天,许些宁为什么会那么凄惨地在雨夜里淋雨。是被谁打的吗?
许些宁苦笑了一下,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落寞。他低头说了一句:“是韦杰打的。”
陆司听原本还觉得上次自己下手有些太重了。后面她去打听了,韦杰的下巴没法人工复位,最后是做了手术才给接回去的。可他竟然对许些宁下手那么重。
“那你后面报警了吗?”陆司听非常关注韦杰有没有受到法律的惩罚,虽然明显韦杰没坐牢,可哪怕只是给他点其他的苦头吃也行。
“没有。”
陆司听有些难过,她觉得许些宁可能是畏惧韦家,才没敢报警的吧。
不过,许些宁对此表示了否认。他说,他对韦杰是有愧疚的。被他打了一顿,反而觉得心里好受多了。他说:“因为我睡了他女朋友。”
说话的时候,正好外面劈了一道雷下来。在那之前,天上一直都只是轰隆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