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些宁追着吕尤娜,出了许家。
吕尤娜没有换鞋,边哭边跑,任由着路人围观着她。
许家不远就是黄浦江,所以许家周边有好几座桥,在跑到其中一座桥的当中的时候,吕尤娜开始顺着桥的护栏往上爬。
许些宁本就快追上她了,在吕尤娜爬护栏的那会功夫,他就已经到了她脚边,一把把吕尤娜给抱了下来。
被救了回来之后,她也不再去寻死觅活的了。
只是抱着许些宁,一直哭,一直哭,边哭边说:“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些事情。我这辈子就只想有一个男人,就只是想好好地当一个贤妻良母而已。”
因为是夏天,吕尤娜就只穿了一件薄裙。正是花一样年纪的人,又消瘦,许些宁只是轻轻地环着她,就能感觉到她那突出的蝴蝶骨。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梨花带雨的年轻小姑娘更加惹人怜爱的,那肯定是就是又美丽又不幸的红颜了。
许些宁无他法,只能任由吕尤娜抱着,安慰的话也是说不出口。可他知道,只要有人能在这个时候陪着她,就好了,话什么的都是多余的。
……
陆司听出院没多久,等到她上班的时候,科长就找到了她谈话。
不是为那些风言风语,虽然被下药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医院,也给陆司听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明明她不过是被许霖给害了,流言里,倒有了很多对她不利的东西。
这也是陆司听第一次领会到了受害者有罪论。
不过,科长找她,是为了别的。
科里面有一个公派出去学习的机会,去到德国那边的小儿专科医院交流两年时间,而医院里的职位还是保留着的,工资也照发。
虽然本身陆司听每个月的工资也没多少,可一般不都是停薪留职的居多嘛。工资照发,而且能德国那边发一份,医院这边发一份。听说这次是有企业资助的,很可能企业那边也会再发一份工资。
五险一金什么的社会福利也不断,干一份的活,拿三份的钱。
而且,那真的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
对于科里这次的德国交流,陆司听之前也是知道的。
不过……
这种大肥肉,一向是关系,派系,背景,各种利益交错的,能有机会去的很多时候,都不是最应该去的那一个。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陆司听也没想过。虽然她是这一批进医院的里面表现最出色的。可她也没想过能有机会得到交流的资格。毕竟当初她的留校资格就是被一个处处都不如她的人给挤掉的。
陆司听不愿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她决定和许些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她也的确会担心,毕竟她们两个的爱情才刚刚萌芽。要去的地方是柏林,和上海相差6个小时。
为了能更好地开口,陆司听还特意做了一桌好吃的。科学研究证明,人在吃饱的情况下更不容易生气。安全起见,她也准备了一大壶水。科学研究也证明,通过大量喝水,可以缓解悲伤的情绪。
许些宁在看到晚餐的那个大阵仗的时候,就大概知道了,今天陆司听估计是要么有求于他,要么就是有坑留给他。
在饭菜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在拧了许久自己的衣袖之后,陆司听扭扭捏捏地开口了:“是这样的。现在有一个出国交流学习的机会。”
许些宁听了,没多在意,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去哪儿?多久啊?”
陆司听艰难地伸出了两个手指,低着头不敢看许些宁说出了答案:“德国。两年。”
“那要我给你寄兔头吗?德国那边没什么好吃的耶。”许些宁说完,淡定地喝了一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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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些宁的反应大大地出乎了陆司听的意料,她本来想了一百种可能,万万没想到的是,许些宁竟然会如此地淡定。
他淡定了,她倒是有些不开心了。陆司听不解地问道:“那可是德国诶,我都已经不在亚洲跑欧洲去了。你不担心什么吗?而且这样的话,我们就异地了啊!”
许些宁看着陆司听笑了一下,看着她说:“那又怎么样?我有私人飞机啊。”
对喔,对面的这个人,虽然在便利店打临时工,可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有钱人。
陆司听想到这一点,突然觉得有些怨念了,撇着嘴问:“那你为什么要工作?”
许些宁很是平静地又喝了口汤,说:“我们这个圈子里的确有很多人都是不工作的。我工作又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能了解到底层人民的真实生活,从而赚到更多的钱。”
金钱不过就是社会的一个反馈而已。多到一定程度,就是一个单纯的数字,对日常生活不会有什么变化。
听了许些宁那话,陆司听有些不高兴了,把椅子搬到了许些宁旁边,拍了他一下肩膀,气愤地说:“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家庭里的军队成分,让陆司听这个人,极其地拥护社会主义,对于许些宁这种人,她其实骨子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排斥的。
“那我也是为了赚钱养你啊。”许些宁一把抓住了陆司听的手,靠近着她说。
对于许些宁突然凑过来,陆司听很是不好意思。虽然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可她在日常的生活里面还是会时不时地害羞。
陆司听赌气说:“我才不用你养!又不是真的有那么穷。”
许些宁见了陆司听这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表示:“其他的都不担心,不要瘦了就行。你过去了,我给你寄好吃的。”
德国,许些宁也是去过的。那些什么香肠,面包,猪脚怕是陆司听不会吃太习惯。
“我去的是柏林,又不是吉林。跨国的快递多贵呀,时间还久。不用了。”陆司听小手一甩,就像老佛爷免了奴才的礼一样,试图让许些宁断了这个念想。
许些宁把陆司听连人带椅子拉到了他身边,然后一只手支着餐桌,说:“我有私人飞机啊。我可以不用快递寄。”
因为有一个当空军飞行员的哥哥,陆司听很清楚,哪怕是小的直升机,开一次也要花掉不少的油钱。她揪着自己的小心窝,很是肉疼地表示:“那会要不少钱的。”
许些宁摊了摊手,不是很在意地表示:“我把其他的钱都省下来不就好了,而且它哪怕不开,每年也要花我一大笔保养的钱。”
异地恋对许些宁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家有好几辆私人飞机。德国什么的,在飞机上睡一晚上就到了。他所拥有的钱足够解决他所遇到的90%的烦恼。
剩下的10%,就是吕尤娜这种,拿了钱也没办法摆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