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许些宁一直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他和陆司听。
不过,在陆司听看来,那不过就是富人的疑心病而已。
有钱人,最担心两件事,一是不再有钱,二是会有危险。这两件事,陆司听都不用担心,她反而担心,那些骗子抢匪在知道了她的银行存款之后,会不会嘲讽她,甚至安慰她,更甚至扶贫她。
其实,许家对安保也不是不在意。一直都有人在暗中保护许些宁,努力在确保许些宁安全的情况下,不影响许些宁的正常生活。
所以,许些宁的每一个夜班都过得特别安心。他知道,一直有人看着,不会出事的。
而陆司听则不同,她能好好地安心,全靠警察叔叔们的辛苦工作和上海无处不在的监控。
可,怕的就是那种亡命之徒。这天,陆司听就很不巧地碰到了。
那天,许些宁是夜班,陆司听则是加班加到将近凌晨。等她准备开门的时候,一人带着廉价的塑料面具,拿着一把割稻子的镰刀贴近了她。
陆司听怕极了,尖叫着希望能有人来救她。不过,已经是深夜了,四下都没什么人影。与其有时间叫,还不如赶紧跑。
正是陆司听吓得楞在原地的时候。那人一个箭步向前,一手捂住了陆司听的嘴。镰刀就架在了陆司听的脖子上。
绑匪架着陆司听,在她耳边说:“你不要害怕,我的目标不是你。”说完,架着陆司听进了同一层楼里,陆司听家对角的那个公寓。
这些天以来,他都躲在公寓里,没敢出门。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观察对门的陆司听和许些宁。
等进了房间,那绑匪才摘了面具。陆司听这才认出,那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多年前强奸宁淮芝的人。
陆司听吓得脚都软了,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可就越是这种紧急的时候,身体的生理反应就越是恼人。本来不想的,可一个肾上腺素飙升之后,她就感觉自己想上厕所了。
无奈,她就只好大力地挣脱开了绑匪,朝着卫生间跑了过去。
等到上完卫生间,出来,陆司听还是一下没反应过来,无所畏惧地,她就那么出来了。
绑匪就看着她问:“你刚哪儿来那么大劲呢?”
陆司听这才心里又打起了鼓,畏畏缩缩地说了一句:“肾上腺素那来的。”
那个绑匪还是很温柔的,虽然把陆司听给绑了起来,还打电话威胁许些宁,不过他还会来问陆司听饿不饿,渴不渴。可能,是靠同行衬托吧。
不过陆司听现在哪有心情想那些啊,她又怕水喝多了,等下又要去上厕所。所以,就什么也没要。就只是乖乖地被绑着手脚,不敢吱声。
等得无聊了,那绑匪还和陆司听聊起了天。
“你呀,趁早和那个男的分了吧。宁淮芝教不出什么好东西。”绑匪恶狠狠地说。
对于这些,陆司听只会更清楚。她也很沮丧啊,怎么就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个人。可已经在一起了,她也就只能说一句:“我也知道啊。”
绑匪拍着自己大腿问:“你都知道你还和他在一起。你咋怎贱呢?”绑匪没有说“么”,让陆司听感觉有些熟悉,那些地方上过来看病的。也是这样的,说话带口音,有时候还吞音。
陆司听无力反驳,按着她往常的脾气,肯定是要犟嘴的。连院长训她,她也会和院长犟。为此,没少挨说。可现在,她自己还没脱离危险呢,也不敢多说。怕会被撕票。
等过了一会,绑匪不好意思地向陆司听道起了歉。
陆司听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就呆呆地回了个“嗯。”
绑匪这时上纲上线了,非让陆司听原谅他。“我在监狱里学过,严重的人格侮辱也是要坐牢的。所以,你一定要原谅我,才行。”
陆司听这时感觉有些好笑,大哥,你都搞绑架了,怕什么侮辱人格。于是,陆司听决定,这个大哥竟然怕坐牢,那试试看和他好好说说,指不定他一个怕事就把自己给放了呢。
“那你既然怕坐牢,为什么还要绑我呀。”
“我的目标是宁淮芝,她把你们都给骗了。”
从这个微胖的中年绑匪口中,陆司听了解到了当年强奸案的另一个视角。
人永远都是说对自己有利的话的。
绑匪说:
我叫蒋正良,原本……
家里是开黑网吧的,有点关系,有点小钱。然后有一天,宁淮芝就过来找我了。是她来主动色诱我的。等开完房,完事了之后……
她就从背的包里,拿出了一件运动外套,上面绣学校名字的那种。说她才12岁,不管她愿不愿意,和她发生那啥,都是违法的。
让我给她一笔封口费。
听到这里,陆司听问了一句:“那你给了吗?”
绑匪,不,蒋正良呵呸一下,吐了口口水出来,气鼓鼓地表示:“给她根毛。”
可如果,宁淮芝当时真的去报警的话,那他就得坐十年以上的牢了。
于是,蒋正良只好和宁淮芝商量了一个价钱。把他当时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宁淮芝,还承诺,不够的会再补给她。
陆司听不解,之前蒋正良说过,在监狱里面学过东西,那按他怎么说,不应该还要坐牢的呀。而且,宁淮芝到现在为止还是好好的。
不过,这次没等陆司听发问。蒋正良就继续说了下去。
“就搞这么一次,花那么多钱,实在是不划算。于是我就问了宁淮芝,能不能再来一次。算是给我打五折。”,说到这里,蒋正良摸了摸自己略秃的脑袋,满是懊悔。
“她没同意。我就想着,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都已经是强奸了,那强奸一次,强奸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然后,因为气愤,因为不甘,蒋正良完全是在宁淮芝不情愿的情况下,动手打了宁淮芝,强行……
完全不理会宁淮芝的反抗。直到,看见宁淮芝的鲜血把白色的床单染红,宁淮芝的嘴唇也变白了。他才知道,已经为时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