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听不用多问,司马岭那高昂的情绪,就代表了一切。
听说,过不了多久,司马岭还要请婚假了。
真的是……
气死人事小姐姐了,排班的时候不早点说,刚排好班又搞这出。值班这种东西,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一个萝卜请了婚假,那就只能逼着其他萝卜打肿脸填两个坑。
在排队等抽血的时候,陆司听看见了小儿外科的新班表。瞬间一口老血差点就要从她的嘴里吐出来,还省得护士姐姐抽血了。
新班表明显违背劳动法啊,马爸爸说的果然是真的,996是福报。现在,陆司听对那些在大厂里996的同龄人充满了羡慕和嫉妒,最起码他们还拿着比自己高的工资。
因为是女生,所以会比科里的其他男性多查几个项目,在跑来跑去,跑了好几个地方之后,陆司听最后一个项目是在妇科做B超。躺在B超床上,有一种难得的放松。她也是已经辛苦好久了。
她很想和B超医生说一句,随便看看就得了,反正体检不过就是一个形式。可在安静的B超室里吹吹暖风,辛苦了很久的陆司听便直接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被叫醒的时候,B超已经做完了。
因为B超是一个医生检查,一个医生负责打报告,所以在做完的时候,报告立马就出了。负责做B超的是一个人到中年的女医生,看着陆司听那么辛苦的样子,有些不忍。她主动去扶起了陆司听下床,把报告交到了她手上,然后嘱咐她一定要回妇科开药,按时吃。
“你现在还年轻,一定要多注意自己身体啊!”那名女医生虽然不年轻了,说起话来还是中气十足的。
陆司听有些吓到了,拿起报告看了一下,也还好吧。也许因为自己就是医生,所以她对很多病都不是很在意。这年头没病的人不是反而不正常吗?
但碍于B超医生那难却的热情,陆司听便只好去妇科给自己开了药。不过她自己是很清楚的,不管药有没有用,吃完手头上那一个疗程之后,她都不会再吃了。
倒不是怕副作用,就是觉得她现在在事业的上升期,不想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分了心。
在忙完一天的工作之后,陆司听又是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医院里过了一天。因为许些宁每天都会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的关系,一进门,陆司听就像一个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瘫软着倒在了玄关的地板上。
因为没多余的力气了,而木质的地板又多多少少有些凉,她就只能一个人微微蜷缩着,抱着自己的腿。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想起自己今天开的药还没来得及吃,陆司听便闭着眼睛开始摸索自己的包。她的包里万年就只有卫生巾,纸巾和充电线,什么女孩子该有的口红,防晒,粉底什么的都没有。一摸就能摸到药。
陆司听一直都是一个糙得不行的人,因为早产的关系,她小时候的身体比其他人差了很多,基本上就是泡在药罐里长大的。为此,打小她就养出了,吃药不用喝水,直接生吞的习惯。
在闭着眼睛吃完药之后,实在是太累了,她便直接倒在地板上睡了过去。手里抱着药,面朝着天花板,脚还是蜷着的,无力地昏睡着。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许些宁在房间的角落里,开着小灯在电脑面前办公,她则是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在发现陆司听醒了之后,许些宁便放下了手头上再忙着的事情,凑了过来。“终于醒了啊,吓我一跳。”话说着,他还用手去拨了拨陆司听的头发。
陆司听留的是锁骨发,睡了个不安稳的觉,头发就炸得像个鸡窝。
其实也没睡多久,陆司听也没睡醒。不过就是上夜班习惯了,正常睡觉的时候偶尔也会惊醒,还以为自己还在工作。
惊醒之后,对着许些宁的温柔,她也是无力回应的一种状态。只能闭着眼睛问:“几点了啊?”
“凌晨一点。”
什么!听到了现在的时间之后,陆司听才终于有些清醒。迷迷糊糊地过去抱住了许些宁的胳膊,语焉不详地说:“你怎么还没睡啊~”话里都是睡意,说话的时候眼睛也还是闭着的,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
许些宁顺了顺陆司听的头发,轻轻地说:“在忙工作。”最近,许老爷子把许家一部分的工作交给了他,都是一些在亏损的烂摊子,不是很好处理,里面关系错综复杂,账目不清。
学校里的课程也还得继续,为了不影响其他人,许些宁办了通校,不在学校里睡。最近他的压力也是蛮大的。
神志还不清醒的陆司听点了点头,又打算昏睡过去。
不过,许些宁并没有想那么轻易地放过她。他随手就拿起了放在床边的药,问:“这是什么情况?”药是刚刚从陆司听怀里拿的,他不是医生,可也是知道那是派什么用场的。
陆司听努力地睁开眼睛,聚焦看了看许些宁手里拿的啥。可实在是太困了,两个眼皮一直在打架,她也没什么力气回复。就只是撑着力气,装出了一副打算回应的样子。
可理智最终还是没能战胜现实,陆司听还是没熬着,又重新昏睡了过去,只是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记得明天早上,嗷呜,六点四十五叫我起床。”说完就又昏昏地睡了过去。
见陆司听没一会,就又睡得像死猪一样了,许些宁也没别的办法,就只能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在她耳边道了一句晚安。
而还没彻底睡着,还有一丝清醒的陆司听,便也嗲嗲地回了一句:“晚安。”
为了能让陆司听休息好,许些宁抱着电脑,去到了书房,继续工作。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了。
在关门的时候,他又看了床头柜上的药一眼,不知道,那药算不算是陆司听的某种邀请。
而在另一边,他所未察觉到的危险,正在一步步地逼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