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怎么了?”陆司听上班之后注意到了阮一凡脸上有伤,像是被人打的。虽说她不觉得阮一凡有多讨人喜欢,可阮一凡待人接物一直都是做得比她好多了的。没道理会被人打呀。
“没事。你什么时候去德国?”阮一凡摸了摸自己的颧骨,其实还是有些疼的。但正经事要紧。
陆司听有些不高兴地说:“下个星期吧。”
听完陆司听的回答,阮一凡仿佛看到了负责排班的小姐姐抓狂的样子。
昨天,陆司听和许些宁提,说自己准备出国的时候,她本以为许些宁还是会像上次一样,是支持的。可她没想到的是,许些宁没有。他在哀求自己,希望陆司听能不要离开。
“最起码,现在不要离开。”许些宁低声下气地说。现在的他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在宁淮芝走后,许睿远明显地往另一边偏了,现在在许家,他已经没有依靠了。
这是陆司听没想到的。她出身的家庭,本就人情淡薄,她没想过失去亲人对许些宁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算是,在苏州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伤透了心,她也无法将心比心地想着许些宁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是那种共情心比较弱的人。小时候,她同班同学养的小兔子死,哭了很久,缓过来一点,准备安葬小兔子的时候,她就在旁边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吃了它呢?多浪费啊。”
上医学院的时候,在处理实验动物的时候,其他同学不忍心,会心软。陆司听却从来没有心软过,别人问起她,她的回答是:“那本来就是拿来给我们做实验的。实验做完了,他们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到了现在,哪怕她自己经历过那种被至亲抛下的心痛。她也很难对许些宁的感受有什么共鸣。她奶奶一直以来教她的也是:“管好自己,少管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许些宁那噙满了泪水的眼睛,陆司听突然开始希望,他们两个能因为异地而分手。他们好像……
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止是从小到大的经历不同,现在他们对同样的事情也有不一样的看法。
陆司听没有理会许些宁的哀求,直言不讳地说:“不行,我要去追求我自己的事业。”这是真的。在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陆司听开始感觉,工作变得很没有挑战性,变得同质化。每天上班,她不过就是在处理一些相似的病例,做一些她早在小学时候就已经会做的处理。
许些宁看着陆司听,许久都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他们久违地分床睡了。两个人都辗转难眠。
而阮一凡,却是伤得极其冤枉的。
那天,在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曲茗星之后,他便赶紧把车停到了路边,小跑着跟上了曲茗星。他回想起吕尤娜之前说的那些话,总还是觉得不安心。
曲茗星被突然追上来的阮一凡吓了一跳,急忙问:“你想干嘛?”
说话的时候,她还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想对她图谋不轨的,不是躲在暗处的那个人,而是阮一凡一样。阮一凡被曲茗星的反应搞得有些哭笑不得:“送你到家门口。这样我才放心。”
“我……我还不回家,我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曲茗星闪烁其词地说道。
阮一凡不想多浪费时间,直接揭穿道:“我知道你家不在刚刚那个小区,这么晚了,你还一个人在外面晃,是想上社会新闻吗?”
被揭穿的曲茗星脸上很是挂不住,急忙说:“我家家教很严的,我不能随便带男人回家。”
阮一凡低头看了一眼曲茗星脚踝上的纹身,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张嘴就来啊。
他从西服内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对曲茗星说:“我不是坏人,不过对你也没有兴趣。我今年30了,不出意外的话,都可以当你叔叔了。送到楼下就行……”阮一凡靠近了曲茗星,小声地补充说:“后面有人跟着你。”
曲茗星没办法,只好带着阮一凡回了自己真正的小区。离刚刚下车的小区不远,但却完全是两种光景。小区里到处都是没事聚在一起闲聊的老头老太太,小区的房子看着也是有些年头的那种。
阮一凡四处看了看,心里就大概有数了。这里十有八九是老上海的回迁房,楼旧得不行,能住在这里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本地人和图房租便宜的。稍微有点本事的本地人,也不至于住在这种地方。
到了曲茗星家楼下,阮一凡更是在心里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到底是多老的房子了啊?墙体老旧不说,还有好几条大裂纹,这种房子,就算是不要钱阮一凡也看不上。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大手一挥,让曲茗星上楼去。
可谁想,他才刚转身,一直躲在暗处的那人,直接一拳挥在了他脸上。打完之后,那人还对着曲茗星喊:“你就为了这么个老男人不要我?”
看这架势,阮一凡也明白了大概,估计又是小年轻为情所困的戏码。虽然他被打了一拳,但好在人不是吕尤娜派来的,要不然他还不好解决了。
阮一凡也不想多纠结太多,挨完拳头就想着要走。
但那人拉着他不依不饶地说:“我告诉你,这个女的,就是个破鞋!她就是个荡妇!就不是个好东西!”说着说着,那人还快哭出来了。看着心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那你应该打她呀,你打我干嘛?我和你又没仇。”阮一凡无语地说道。
那人听了话,抽了抽鼻子,很是硬气地说:“我是大男子汉,怎么能打女人呢?况且……我也舍不得呀。”
阮一凡听得心里满不是滋味。
男子汉不能打女人,就能不问青红皂白打他这个无辜的人了?
他回头看了曲茗星一眼,坚定了,眼前这个人不过就是个爱慕虚荣,还搞不好男女关系的小朋友。不能多接触。
但有些时候,老天就是喜欢和人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