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别脏了你的手!”
竟是秋子钰拦住了她,冰冷的脸上原来的疏离感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秋璟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愧疚。
咒语心法中断,符咒反噬,秋璟只觉得体内灵气在乱窜,直冲丹田,自己丹田本就是重修,如今又遭此冲击,有些吃不消了。
秋璟面无表情,只是眼里带着笑意看向秋子钰,实则心里已经崩溃到大喊——
大哥,你搞事情啊!
秋子钰捡来刚刚射伤秋璟的箭矢,手一紧,竟将它给生生折断了。沾了血的箭头掉在地上,秋子钰紧握着折断的箭杆用力朝树上那人一掷,片刻后,那人从树上轰然倒下,却见那箭杆正插在那人的心脏处,没有一点偏移。
体内的灵气冲撞让秋璟很是不适,额头上早已布满虚汗,若不是脸被挡住了,定是能看见她惨白的脸色。秋璟不住得颤抖,只是这微小得动作在这暗夜里,显得尤其微不足道。
楚卿言在一边有些着急又有些生气,想上前看看秋璟到底怎么样了,伤口深不深什么的,却没有办法,因为被盛染牵制着。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愫,只是当自己看到她受伤时,在听到她为了救另一个男人不要命一样夜闯明府时,在她一眼就认出自己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五味陈杂。
明尚书立在远处目睹了这一切,心里一颤,这是杀人了,却突然迎上了秋子钰寒到骨子里的眼神,那眼神像恨不得要吃了自己一样。
秋璟开始有些意识混乱,眼前的事物也开始变得模糊,身子突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昏暗的世界,刹那间,身体大脑就都没了直觉。
身子不受控制得往边上倒去,好在秋子钰反应快,一把接住了秋璟的身体。神情里满是惊慌,二话不说就将她抱了起来,要离开这里。
“等等!这个你给她戴着!”
楚卿言叫住秋子钰,看了眼他怀里的秋璟,是说不出是情愫,又从怀中掏出那枚紫玉环佩放到秋璟手中,他想,那里的灵气应该能帮到她。
秋子钰见了那环佩才知晓眼前这人的身份,独一无二的紫玉环佩也只有楚王府有了。于是也变得敬重了些,也是因为眼前这便是楚王府的世子了。
秋子钰看了眼盛染,道:
“那他……就拜托你了。”
他现在要带秋璟回去,没有办法再带上盛染,或许让楚卿言将人带走是最好的方法了。
楚卿言虽然心底里是抗拒的,但是没有办法,盛染是秋璟拼了命救回来的,他不能就这样扔下他,所以也就应下了。
明尚书站在远处看得一脸懵,就像是他们把自己忽视了一样,连看都不看自己,蔑视之感尤然心生,也是他瞧着几人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出自家府门,而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人走后,留下院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躺着呻吟着的死士,狼狈至极。很快前院的打斗声传到了明府后院,一时间,整个明府灯火通明。
楚卿言扶着盛染是后离开的,他回去捡了那枚掉落在地上的箭头,上面还沾着血迹,但他却一点不在乎,揣进了怀中。
此时的暗影正在明府外墙处等着,虽然听到里面的打斗声也有些着急,却还是谨遵楚卿言的吩咐,没有轻举妄动。
两人接头之后,楚卿言一脸狠色,淡淡说道:
“我后悔了,出来可带了火折子?”
。
。
。
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就像是在迷雾之中寻找方向,找不到一点出路。
虽然无法挣扎着醒来,不过她却能听清周围的一点点异动。
“大夫怎么样了?小璟怎么还没醒?”温婉入心的声音,这是秋婉没错了。
里屋内昏暗如夜,站着好些个人,屋外却已是一片敞亮,从昨夜秋子钰将昏迷的秋璟带回来,一直到现在,秋璟没有半点好转的现象。本想瞒着这事儿不让其他人知道,但这种情况下,他只得去找了秋婉,拿她的牌子出府寻了一大夫来。
得知秋璟受伤,秋婉是急得不行,不仅是唬了礼教嬷嬷,还任由秋子钰拿了自己的牌子出府。如此一来,她就成了同谋了。不过她现在是不在乎这些,在她这里,秋璟就是最大的事了。
秋子钰坐在外屋的桌前,一夜未合眼,心也跟着乱了一夜,在他看来,秋璟这一直未醒是因为替自己挡了那一箭。就算是被秋婉指责自己没有看好秋璟,还跟着她一起胡闹,也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意思。不过若是让他知道,秋璟其实是因为他那一爪子没忍住导致的符咒反噬,估计会气得吐血。
青芜拿着秋婉的牌子到府外找了个大夫,在门房那儿报的是秋婉身子不爽,找来调理身子的。这是秋子钰特地吩咐过,不能让明家的人察觉出什么,不然这要牵连的就不止他们了。
那大夫是直接被带到棠梨院的,还特地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不让苏叶芹那边瞧出什么。棠梨院这边也专门把小蝶给支了出去,没让在里屋伺候。大夫先是给秋璟手臂上的伤重新清理了一下,又给她号了脉,扎了针,却还是不见醒,这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
许久,拔了扎在秋璟虎口上的银针,起身朝秋婉施了礼,说道:
“可否借一步说话?”
秋婉脸色焦急,却还是保持着温雅,抬手做出请的姿势,之后两人一起去了外屋。
秋子钰见状,连忙站了起来,神色黯淡,直直看向大夫,有些耐不住性子,率先问道:
“她可有什么事?怎么迟迟不见醒?或是那伤口中了毒还是怎么样?”
秋子钰的一连串问题说得大夫都不知要如何回答。
只见他不紧不慢回答道:“小姐手臂的伤并无大碍,也没有中毒。只不过体内气息紊乱,是受了内伤,从脉象上来看,应该是遭到了反噬,这是灵修者常遇到的问题,或许几颗平息丹能帮上大忙。老夫能做到只有开几副药,帮小姐把身子养好。”
想来这大夫医术不浅,从脉象上就能看出秋璟是灵修,而且遭到了反噬。秋璟虽无法动弹,却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如此一来,只要得了那平息丹,自己就能恢复过来了。
“哪里能买到这平息丹?”秋婉问。
“这……老夫就不知了,或许到城里的丹药铺子就能找到,又或许近来无人售此丹药,自是要看小姐的命数了。另外,这平息丹价格不菲,少则上百多则上千,想来是要一比不小的数目了。”
这上百上千的银两,听得秋璟是肉疼得紧,又想到了上次夜君淮的那一粒五千两的九转回元丹,话说这里的丹药符纸怎么都这么贵,简直惨无人道。
那大夫写了张方子,就由青芜跟着去抓药了,也是因为是青芜带着进来的,所以再由她引出去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大夫走后,屋里陷入一片沉思,这么多银两,要到哪里去找?
秋婉急中忙道,“我那里还有些体己的钱,你且都拿起换药!若还不够,我再想想办法,我那儿还有几件父亲赏的物件,都拿起当铺当了,许能派上些用场。”
“不行!那些是你的嫁妆,怎么能拿去当了!”秋子钰一口否决道。
两人各执其词争执不休,这时蓉惠走了过来,说道:
“两位主别急,奴婢或许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