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璟却突然捂住胸口,额头上瞬间布满汗珠,像是支撑不住似的,向一边倒去。
“夫人!”苏娉抚着秋璟惊声尖叫道。
外面的何瑶像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是急着想进来看,但想想自己面前这个一身黄袍的男人,顿时就止住了。
“她人怎么了?”盛染急忙问。
“陛下!请您自重!这马车里坐着的是我们东渊的楚王妃!和我们未来的楚王世子!”何瑶说。
“让开!”盛染冷冷道。
这要是愣硬闯何瑶肯定是拦不住的,但她必须要拦住人。
“陛下!南岳王上!我们夫人不会想要见你的!”何瑶突然说。
盛染要去拉帘子的手突然一怔。
“你说什么?”他转身冷着脸说。
何瑶缓了口气,“陛下!草民听说过您跟我们夫人的事,是您先放了夫人一马,夫人又救了你的命,给你容身之所,将您留在身边,自然是把您当做朋友了,但……您觉得您这样一意孤行想要拦着我们,是一个朋友该做的吗?你们之间的情意就这样闲散了?
草民想,夫人是不会想要见您的,您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王上,我们夫人也嫁做人妇有了孩子,您还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何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倒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盛染看着她,又想着她说的话,但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难道只是为了那有些可笑的友情?当然不是,可那又怎样?她现在成婚了,还怀了别人的孩子。
想到这儿,盛染算是彻底放手了,脸上带着一丝自嘲似的笑。
他还真是,卑微啊……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看着周围倒了一地的士兵随从,一时间心酸之感油然而生,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马车,一眼万年,随后又对着其他人说:
“回宫!”
盛染走了,两人现在算是彻底成了两路人了,他做他的南岳王上,她做她的东渊楚王妃。
,愣住,“卧槽,还真是强盗!啊”
一声感慨惊叫之后,秋璟又直接被甩进了车厢里,整个人就是直接砸进去的。马车没有停,继续驶着。秋璟一阵愤愤,刚想做起来骂娘的时候,抬眼却瞧见了车内竟然还有一个黑衣人,而且还是人高马大的那种,正静静的看着自己。可乐文学kelex
秋璟揉着胳膊,尴尬一笑,“那,那个大哥,你们抓我干啥呀,我又不值钱的,而且还特别能吃,一不留神就能把你家底儿给吃没了。而且我这人吧,浑身是病,咳咳咳,咳咳,大哥你看,不如就把我放了吧,去绑别人行吗?”
秋璟还装着咳嗽了几下,声音也虚弱了几分,一脸人畜无害。可对面这戴面具的黑衣人没有一点点方应,还是那副静静看着秋璟样子,仿佛在说,你继续,我就静静得看着你。
耻辱,奇耻大辱!但秋璟可没那么容易放弃,一下子又笑得十分狗腿起来,还准备用对付秋镇国那套对付他时,刚准备上手给他捏捏肩,就被他一记犀利的眼神给吓得小手不知道往哪放了,秋璟表示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嘛!
“大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命苦,我这母亲自小抛弃了我,我父亲又是一个赌鬼,前些日子输光了家里的钱,还欠了赌坊不少银子,他,他现在竟然要把卖给赌坊那人做小妾,我,我简直是太命苦了!呜呜呜!”
秋璟边说边哭了起来,可这眼泪愣是掉不下来,秋璟只能做做样子抹了两下眼睛,演得那是一个伤心欲绝,悲惨啊!
秋璟只是觉得这个叫盛染的人不是坏人,至少她是这么觉得,那电视里不是都放了,像他们这些卖命的人,要是任务完成不了的话,下场会很惨的。
盛染微微一愣,又敲了一下秋璟的脑袋,颇为无奈,“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就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是你没那跑出去,再被我给抓回来,那我可就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秋璟嘟囔着嘴,这人怎么这么煞风景,还真是架不住一点煽情,电视剧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那,不管怎么说,我今天算是欠了你一条命,这样,你在我那包里掏一下,那有一个拿红绳串着的铜铃铛,你要什么时候想离开了,就滴一滴血进去,然后再摇响它,我就会知道,任何地方。”
秋璟特别强调,任何地方,因为前些日子把所有的符都卖了,身上什么东西都不剩了,只有卜卦用的三枚铜钱还有那个自己炼着玩的契约铃铛了。
盛染微愣,但还是把手伸进了秋璟的包里,摸到秋璟的包里除了三枚铜钱,也就一个铃铛了,所以拿出来也很容易。
那就是一个小小的铜铃铛,拿着红色的绳子串着的,看着就和普通的铃铛没什么区别,但是却摇不出响声。
不过盛染却没指望这个小铃铛螚帮自己什么,只当是小姑娘胡乱编出的话唬自己的。不过也小心将它收好,塞进了衣袖之间的缝隙里。
“你别小看这个铃铛,它真的很有用的!”秋璟不放心还想嘱咐两句证明自己的铃铛很有用。
一个血人跪在地上,边上有一个沾满了血的铃铛。放大点是在一件满是刑具的行刑室。再大一点是一个花园,一座假山尤为显眼,屹立中央。再大一点是一座府宅的地形,一队队带刀侍卫来回在宅子里巡逻,院内灯火通明。最后是宅外的街道,街上空无一人,夜色朦胧,突然一转,宅子的牌匾赫赫映在眼前
明府。
右手一直紧紧攥着衣袖,里面一个小小的凸起让他莫名有些安心。
他有些力不从心,手指费力得拽扯着袖口的缝隙,一枚小小的铜铃铛落入手中,心里突然有了安慰,还好他们搜身的时候没将这铃铛搜了去。
忽然想起那日秋璟将铃铛塞给自己的场景
想起秋璟那时让自己掏这铃铛,信誓旦旦的模样,嘴角无力得扯起一丝笑。
盛染的手缓缓握紧,那枚小小的铜铃铛仿佛要嵌进肉里,铃铛的棱角插进了手掌,血液浸入铃铛。恍然间,盛染像是看到一簇淡淡的红光在掌中绽放,而后终是没了力气,昏死过去。手掌渐渐松开,那沾了血的铃铛泛着红光落到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掌中血一滴一滴落到铃铛上,一片赤红……
从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但从前的人却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