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稍胖的丫环叫春玉，脸也珠圆玉润的，气色看起来比作为主子的姜雪更好上几分。

看见她一动不动的死样子，春玉火大地冲边上的秋玉撒气：“催什么催，我就说她不饿吧，再说那傻子饿一两顿又不会死！”

秋玉刚十五，年初在姜夫人那犯了点小错，才被调来落雪居，对于伺候传说中痴傻的大小姐还没春玉那么有经验。

她好奇地指指自己脑子：“大小姐这里真的……”

“她算什么大小姐！”春玉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整个落雪居就她们三个，也不怕别人听到，“咱姜府的嫡大小姐是书影小姐，那傻子只不过是老爷曾经露水姻缘留下的。可惜某些人啊，”春玉翻白眼，“有个好爹命也好不到哪里去，五岁的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

这嗓门大的，似乎生怕姜雪听不到。秋玉吓得想捂春玉的嘴。

“吃不吃，不吃我倒了。”谁知春玉转头就进了屋，外面那么冷，就只有傻子才会在院子里站两个时辰。

“唉——”

秋玉伸手没够到春玉，怜悯地看看姜雪，想了一下磨蹭蹭地走过去。

她比姜雪要小四岁，可看着身高相差无几。“小姐，”秋玉小声叫，怕被春玉知道，“要不你先进去吃饭？”

姜雪仰头望向天空中的火球，不自觉眯起眼：“雪人会化。”她虽然智商停留在小时，但也分得清现在说话的女孩对自己好。

因为怕雪人被太阳晒得融化，所以才撑伞挡着？

秋玉想说雪人迟早会化吃饭要紧，就听到她希冀的带些不好意思的声音：“浩麟哥说想看雪人，我等他来。”

父亲很久前告诉过她，浩麟哥是她未来的丈夫。

对他好，是理所应当的。

“……”

这一等就是三天。

这天下午，姜雪冻僵的小手一时没握住伞柄，纸伞往下猛地一斜，剐蹭掉雪人“右手”。那一截树枝掉在地上，她刚弯腰去捡，被路过的春玉故意踩到。

“咔嚓”，裂成两份。

“你！”姜雪气红了脸，两汪泪水泡在眼里要掉不掉的。

“瞪什么瞪，”春玉更凶，“非弄个破雪人挡路！我今儿就推了它，啊！”

一声尖叫。

姜雪用力地推开她。春玉始料未及，几乎两脚朝天倒在地上，傻子的力气真大：“你个死傻子！”

秋玉听到院子里的声响急忙跑出来，只见到姜雪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门外。

姜雪并不是怕春玉，而是想到充做雪人手臂的树枝长在西苑里。

她鼓足劲，一步一步爬到一棵树上，树枝抖擞，上面的雪落在她头顶、肩上。她没有理会，刚揪下一根树枝，探头往下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浩……”

俊俏挺拔的男人从不远处的拐角走来，微微侧身，露出对面披着一身白色狐裘的姑娘，一边说着一边似要搂上，没注意姜雪。

姜雪动作一顿，微张的小嘴慢慢合拢，双手扒着树干突然显得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