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祁大少爷决定纳贵府的惊蛰为妾。”

什么？

姚宝珠端着茶杯的手一抖，“砰通”一声脆响，茶杯直接摔落在地，里面温热的茶水溅出来，沾湿了她的裙底和鞋子。

她似毫无所觉，好长一段时间才从失神中恢复过来，愣愣地问：“你说，祁浩麟要娶惊蛰？”

俞嬷嬷垂眸看了一下地面，平静道：“不是娶，是纳惊蛰为妾。”

高官大宅里，妻子怀孕之后为了固宠，常会将娘家带来的陪嫁丫环纳为丈夫的妾室，让丫环伺候丈夫。姚宝珠也做过，她的陪嫁丫环所生的儿子姜书旗就养在她的名下。

若是姜书影嫁给祁浩麟，她选的陪嫁丫环有可能会是惊蛰。纳惊蛰为妾，那也得等姜书影怀了祁浩麟的嫡子、在祁府站稳脚跟之后啊。

“俞嬷嬷，这其中是不是弄错了？”

俞嬷嬷掀了掀眼皮子：“昨日，你家那个丫环不知羞耻地爬上了大少爷的床。老爷和夫人考虑到祁府与姜府的脸面，才决定将此事埋下，先将惊蛰接进府里。”

否则，光昨日祁府闹出的笑话，就够京城茶楼里的茶客们聊上一个月了。

她话音刚落，厅隔壁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姚宝珠直觉不妙，匆匆应下，叫王嬷嬷送俞嬷嬷出府。

她则转身进了隔间。

被这般怠慢，俞嬷嬷在心里冷哼一声，大步出了门。

而姚宝珠一瞬间哪考虑许多，她进了隔间，只见里面书架上的书、花架上的瓷瓶，都倒了一地。姜书影也摔在地上，长发、衣服凌乱，手捂着胸口，小脸煞白煞白的。

姚宝珠被她吓到了，忙跑过去，也顾不上得体不得体了，蹲下身抱起正抖得厉害的姜书影，又被她手掌的温度吓了一跳。

这么冷！

“书影，书影？”

“你怎么了？”

“书影，你别吓娘啊。”

姜书影抬一抬眼：“娘，惊蛰这个贱丫头，我、我……”

话说到一半，她喉咙里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她难受地憋着脸，见状，姚宝珠拍拍她的背，拍出第二下时，姜书影重重咳嗽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书影！”

姜书影晕了过去。

……

张梅姑叫姜书灵回了屋，捧起杯子喝了口茶。

“小粒，茶凉了，你去重新煮一壶。”

“是。”小粒听令出去，屋里就剩下了张梅姑与绿依。

张梅姑起身走到窗边，窗外腊梅开得正盛，一根斜飞的枝送到了她的窗前。她看着外面，听见身后脚步声跟过来：“绿依，你来府里多久了？”

“夫人，一个月。”绿依眼神闪了闪，低头道。

“一晃都过去一个月了。”张梅姑笑笑，“我还挺喜欢你的。”

“多谢夫人的照顾。”

“等姜雪出嫁的时候，你跟着她一起去吧。”

闻言，绿依心里咯噔一下，惊诧地瞳孔微缩，但完美的伪装仍让她看起来十分平静：“多谢夫人。”

“你出去吧。”

绿依轻声答了“是”，转身欲退开时又顿了下：“夫人，如果你以后有麻烦，绿依会尽力帮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