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惊蛰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少爷……”

祁浩麟嫌恶地一把拍开惊蛰伸过来的手，径直往里走，开门，关门。

“砰”地一声，惊蛰被关在门外。

盯着门中央紧紧闭合的缝，惊蛰默默站了好一会儿，慢慢的，面无表情的阴森的脸上扯出一抹夸张的笑。

既然如此，她便不说赵敏柔派俞嬷嬷去姜家看望姜书影了。

听府里的丫环们闲时八卦，俞嬷嬷曾经是宫里的老嬷嬷，对少女们是否经历人事，一眼便能看出来呢。

……

落雪居。

秋玉抱着姜雪哭了好一阵，边哭边打嗝边念叨，来来回回就两句话。

“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以后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姜雪便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纤细白嫩的一双手被秋玉围拢的手臂牢牢束住，手指尖贴着繁复的蓝色衣裙。脑袋没敢乱晃，一晃发髻间插着的流苏玉串便开始在眼前左右摇晃，弄得她有些晕。

她圆溜溜的大眼求助似的看向门边的边海。

边海别开眼，摸了摸鼻子，他故意的。顿了两三秒，再转回头，他看见她瞪圆的眼，清澈干净的眼中黑白分明。

“咳咳。”边海大步走过去，右手从秋玉的手肘边飞快划开，再抬手一拎将姜雪解放了出来。

“呜呜小……”秋玉一滞，手中不知怎么就松了劲，怀里变得空荡荡的，转眸却见她家小姐开开心心地抓着旁边男人的袖子。

“小姐……”秋玉视线落在她身上从头扫到脚，猛然一惊才发现，“谁给你换了衣服？”

她记得出门时小姐穿的是大夫人送来的粉色衣裙。

“王府又给了一身新衣服？”秋玉暗自诡异地看了眼边海。

男人的脸被乱长的胡子遮了神色，不怒自威，再加上一身风尘仆仆的粗狂的江湖气息，比面容白净的时候看起来凶悍许多。

之前秋玉在宁王府看见边海时，一时间都不敢认，也认不出。

边大人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吧？

边海幽深的黑眸瞥秋玉一眼，皱眉看向姜雪嘟起的红唇。

“对呀，轻风帮我穿的。”姜雪看看边海，又看看秋玉，炫耀般转了一圈。

裙摆有三层，料子却不厚，转起圈来是一身渐变的蓝，从浅到深，就像是一泼墨水沉淀在水底下慢慢晕染开来，有种雅致清丽的美。

咚咚咚，玉珠子一个接一个地敲在姜雪额头上。

姜雪捂着脑门，晕乎乎地靠在边海身上。“笨。”边海听到答案便放下心来，低下头看她，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抓开她的手。她的皮肤娇嫩又白皙，很容易留下印子，所以他看见她额头上留下小小的红印子，好笑地往上面吹了吹气。

秋玉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然后看见姜雪似乎嫌对方的胡子扎脸，气呼呼地挣着小手去抓他胡子。

小姐什么时候开始跟男人这么亲密了？她就像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老母亲，幽幽地计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两人浑然不知那一刻秋玉深刻了。

“我过年寄给你的信看了吗？”边海突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