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小女已有心仪之人,纵使侯爷再位高权重、风流倜傥,小女也不敢高攀。”
秦起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一句话既说明了自己的心意,又把他捧到了天上,要是寻常人定会让她哄得服服帖帖。
秦起开口说道:“妹妹这样说,倒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了,这样吧,就看伯父的意思吧,毕竟父母之命才是媒妁之言。”
说完,秦起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侯爷,这季小姐叫您去是不是表达情意啊?”一旁的小厮腆着脸问到。
“合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舌?主子干了什么也要与你说吗?”
合戟被教训后,抿了抿嘴,低下了头。
“她是表达了情意,只不过是对别人的情意。”
“啊?”
“对,她不愿嫁于我。”
“那……那怎么办呀?这季小姐长的可谓倾国倾城,家世虽然不显赫,却也清白,相貌与侯爷是顶相配的。”合戟着急地转起了伞柄,细雪旋出了伞面,落在二人的鞋面。
不想嫁也不行,秦起他知道季楚喜欢的是谁,对面的曾邺成。
他重活一生,对这祁朝的大事了如指掌,身边只有秦欢这一个妹妹,前世他和季楚没有太大交集,现在之所以对季楚有了心思,主要还是因为敬佩。
前世,季楚也是被许配给他,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季楚的美貌传到了京城,皇帝很感兴趣,这就让那些宠妃们十分忌惮了,才会出现后面一系列的事。
只不过那时他对季楚没意思,只是受伯父所托而已,让她逃了婚,后来隐姓埋名做了那曾邺成的小妾,这是他前世第一次对季楚的印象,第二次,就是在后来的祁蒙大战中,大蒙入侵祁朝,祁朝一度溃败,身为军前管理军务的文官,曾邺成在逃跑时被蒙军抓了,为了活命,他将季楚献给了大蒙的士兵。
再后来,他再见到季楚时,季楚已经成了大蒙的妖后,搞得大蒙内政混乱,后来两国再次交战,她指明了要曾邺成的人头,自那,曾邺成的人皮就被剥下来挂在边界,直到被老鹰吃光,最后在这次大战中她为祁朝传递消息,祁朝彻底收复了以前失去的十二州,大蒙只剩下一些残兵,再也成不了气候。
对于这样的女人,前世他就满心敬佩,这次他重活一次,他也想再给季楚一次机会,何况季崇是父亲难得的好友,这次,他不会再让季楚逃走了,为那样的男人不值得。
纵使他对她没有爱意,但他也会敬她,重她,给她尊位,让她平安度过一生。
当晚,雪停了,可季家府上,却是吵得火热。
季楚气冲冲地走在前面,玉愿的伞根本遮不到她,急的都小跑了。
“小姐小姐,你不要这么冲动嘛,你一会好好地问问老爷,老爷一定有他的考虑的。”
“他的考虑?今日才见的人就定下了半月后成亲,爹爹他问过我的意思吗!”季楚越想越委屈,今晚正准备休息呢,玉夙过来和她说爹爹已经打算为她定亲了。
来到季崇的院子,还没走进,就看见哥哥嫂嫂,还有阿铎都在外面站着,屋内不停地传来争吵声。
“阿楚,你来了……”大哥季荇先皱着眉。
“哟,妹妹终于来了啊,看看这一家为你闹成什么样了……”二嫂阴阳怪气地埋怨着。
二哥季蒙扭头呵斥,“碧兮,闭嘴!”
“哥哥嫂嫂,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和父亲好好说的。”
大嫂走上来,柔声劝慰道:“阿楚,你哥今日跟我说了,那个侯爷为人不错的,你要相信这几个哥哥还有父亲,都不会害你的。”
“好了,大嫂,我知道了,侄儿还在睡着呢,你快回去休息吧,二哥二嫂,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
“好,那你千万好好说,父亲身体不好,别气到他了。”大哥交代到。
二嫂在走的时候还说道,“终究不是一个娘生的,你们为妹妹好,可妹妹却是不领情。”
“闭嘴,休再胡说。”
阿铎走上前来,“阿姐,你别理二嫂,她就是心眼多,大哥和二哥都是疼我们的。”
“我知道,对了,里面是阿娘和爹爹在吵吗?”阿娘是爹爹的续弦,两位哥哥都是先夫人的孩子,但阿娘对他们视如己出,时间长了,他们也就接受了,对她和阿铎也是格外疼爱。
“是的,想是娘对这门婚事也是不满意。”
“走!”季楚拉着季铎就要进屋,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崇郎,你到底为什么呀!之前你和我说是旧友之子,可今日我才知道他竟然是北疆的重安侯秦起秦归淮!他可是权臣啊,这几年朝中的哪次大事没有他掺和?我只求阿楚嫁给清清白白的人家,稳稳当当的!”
“你不要再说了,在官场上有几个人敢说自己是完全干净的呢!归淮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不是对门那小子能比的!”
“砰!”季楚推门而入。
“爹,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什么小子小子的,人家叫曾邺成,不叫小子。”
“阿楚?”季崇夫妇二人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
“爹,我答应了哥哥们,不和你吵,那您就和我说说吧,你为什么看不上仲奚,却对只见过几面的那个侯爷满意?”季楚尽力压住了火气,坐了下来。
“爹知道仲奚是与你一同长大的,你们互有情意也正常,可他却不是好郎君的人选,那孩子为人是良善,可这良善换个说法就是懦弱!平日若没有大事就算了,可若出个什么事,他那性子是承不了大风大浪的,愚孝又软弱,你现在是喜欢他,可日后过日子了,就有你受的!”
楚夫人还是不明白,“那你也不至于这么急就定下了婚事吧,那曾家这种书香清流人家你不愿,却要急急地将阿楚嫁出去,还是秦起那样满腹阴谋诡计的人!”
“唉……单就为人来说,他是极有担当的男儿,他是我在军营里看着长大的,人品没得说,长相更是不输曾家的,而且他的脾气秉性都比那文邹邹的曾仲奚与阿楚更合得来。”季崇握着楚夫人的肩膀,让她坐下,“我之所以这么着急,自是有我的原由,你们别问了,而且,他明日送来八字,之后的纳吉征纳请期等章程,一样都不会少的。”
“要论合得来,那仲奚与我一同长大,自是比那侯爷更相合。”季楚忍不住了,站起来就想理论。
“阿铎,把你姐姐带回去!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别碰我,爹,你这些原由说服不了我,你若是不说清楚,我回房就了断了自己!”说完,季楚转身离开。
“站住!”季崇无奈,喘着大气说道,“阿铎,把门关上。”
“你坐下……”季崇此时显得有些无力,“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
“爹啊~”季铎吓得一下跪在了季崇脚边,双眼惶恐地紧紧抱着父亲的腿,“你是不是染上什么恶疾了?”
“去一边儿去!”楚夫人伸手就是一个脑瓜嘣,“没来的咒自己亲爹!”
季崇也嫌弃地蹬了蹬,“一边坐着去,我和你姐姐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