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个面容妖媚的女子推门进来,上还端着一碗汤药。
成司明正在气头上,但看到来人后,还是强忍住了火气,他冲那女子招了招,“过来……”
女子笑着坐到了床边,将汤药放到了床边的桌上,“公子别生气,眼下是要好好吃药,把身子养好。”
成司明的脖子和身上还裹着纱布,见到这个女人后,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撒娇似的说道:“那照红你为我换药……”
这名叫照红的女子笑了笑,便抬拆起了纱布,“公子心里若真是在乎我,那怎么还把我扔在了青城,还以为公子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当时秦起突然到了京城告状,我那夜也是忽然收到消息,连夜赶回去的,没来得及告诉你,后来不是也派人接你了吗……”
“是,不过也是照红不好,要不是我说青城风景好佳人多,公子也不会遇到这等事。”照红低下了头。
“不怪你,怪那美人不识抬举,怪秦起多管闲事!秦起,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死在我里!对了,太子最近有什么举动吗?”
照红将药涂上,“没有,风平浪静,每日出府的都只有府里的小厮。”
“嗯,既然父亲一生所愿就是让皇子荣登大宝,那我也要竭尽全力扶上他,只是现在陛下还在气头上,我也不适合当官,可父亲剩的还有那么多产业,只要经营得当,也可以成为殿下的小金。”
“是,公子天资卓越,在商途上一定会大有作为!”
皇宫,太后放下了筷子,问到身旁的静心,“照红回到相府了吗?”
静心递上了帕子,“放心,已经回去了,那个成公子并没有多疑。”
“嗯,他们都很乖……对了,这檀珠钏给殿下送去,说这个是新开过光的,最近疫病凶猛,一定要让他随时带着。”太后敲了敲那盒子,看着窗外的金菊擦了擦嘴,“皇帝最近还是经常留宿成贵妃那吗?”
“是,不过因为玉美人有了身孕,陛下倒是也会常去美人的宫,听说是这罗罗公主天生体弱,胎象不稳,陛下才格外上心。”
“嗯,皇帝自己的身体都保护不好,还想着别人……”
九月二十五,多日离家后,秦起终于回府。
刚回到院子,秦起就去沐浴了,正在阿铎院里练剑的季楚听闻后,放下剑就跑回了栖梧院。
秦起穿好衣服后,就唤人进来为他干发,谁知门被推开后,一阵红色的身影就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阿淮!你没事吧!”季楚抬起头来,松开了秦起,绕着他看了一圈。
秦起笑了,心里还在为刚才那个拥抱开心,“没事,没事,我好好的,只是我能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眼下营的疫病诊治已经进入了正轨,大将军的身子虽然还没好,但还有曹奔他们监管着。”
两人到了正屋,秦起坐在圆桌旁,季楚则是拿起了一旁的长巾,为他擦起了头发。
秦起坐在那,感受到头皮上那柔嫩的指,反而觉得有些痒,不禁笑出了声,继续说道:“可现在城里和村庄还有很多,城里的还好办,郡守封城封的及时,而那些村庄,虽说也派兵去看管,可难免会有逃走的,这样的话,疫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到那个时候,恐怕圣上会迁怒于你,眼下洪灾后的残景还没有恢复,再加上疫病,唉……”季楚用长巾一遍又一遍地擦着他的发尾。
“对,虽说我心里知道此病并非从自己营传出,可眼下是解释不清的,大将军也建议我陪同郡守一起去布控防治疫病,这样,日后无论结果如何,总算尽了人力。”
季楚擦发的慢了下来,其实刚才她就是想说让秦起亲自去,可她又怕阿淮会染上,于是就没说出口,沉默了许久,她笑着说道:“好,那我和你一起去,既然要做给皇上看,那就让他看看我们夫妻的诚意!到时我会拿出一半嫁妆置办药材,外公虽说不涉及药材生意,但若他出面,那些江南的药商肯定愿意先供给我。”
“不行!”秦起忽然高声,吓得季楚的一抖。
意识到自己太凶了,秦起拉过季楚的,让她坐在自己面前,“虽说眼下已经有控制的方法,但我还是不能让你去冒险。”
“不会的……”
“不行!”
“我还可以叫上方家姐弟……”
“不行!”
“哼!你自己擦吧!到时候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季楚撅着嘴把长巾砸到了他身上。
秦起却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拽进了怀里,环揽住了她,“阿楚,别生气……我错了……”
季楚能感到脖畔的热气,她微微测过脸,“知道错了?那改不改?让不让我去?”
“知错了,不改,不让去。”
“你!”
季楚气的挣起了身子,转过身低头看着他,气的半天没说出话。
秦起仰头看着她,两人目光交缠,“疫病太过凶险,而且太子已经来信……京城的太平日子不多了,疫病过后,虽说停了军职,但我会更忙,我想问……阿楚,之前你说,你想走,一年后就拿着休书走,是真的吗?现在……还是这样想的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季楚的表情僵住了,垂下了眼眸,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忽然,季楚吸了一口气,秦起以为她要给出答案,腰板不自觉地挺直了,攥紧了衣摆,嘴唇紧绷。
季楚嘴角勾起了一点浅浅的弧度,绑着黑色护腕的右轻轻勾起了他的下巴,轻轻俯下了身,覆到了对方的薄唇上,左撑在他身后的桌上,高高的马尾垂了下来,发尾轻轻扫过秦起的侧脸,发丝间隐约可见他惊愕的双眼,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颤抖。
直到这凉意实实在在强势地压在自己的唇上时,秦起还是不敢相信,心似乎停了很久,鼻尖一股淡淡的海棠香,她的唇软的就像那日的云霞,让他沦陷,这一生都无法逃脱。
下一刻,眼前就是这丫头难以压制的得逞的笑容,错愕片刻后,反应过来的他右猛地地搂紧了季楚的腰,今日她穿的是习武的暗红紧袖衣衫,腰间被护腰封束着,盈盈一握,左扣上了她的脖颈,不容她逃离,闭眼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的呼吸渐重,唇齿缠绵间,季楚觉得胸膛呼吸越发困难,她的身子软的像一滩春泥,秦起直接搂过了她,将她搂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季就也不知道双什么时候圈在了他的肩上,只觉得他宽大的掌越搂越紧,有力的指有意无意地按压着她的后腰,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身后升起,她不禁微微一耸肩。
而秦起的右却移到了季楚身前腰封的系结,轻轻一拉……
“侯爷!”合戟猛地推开了门,却像被人施了法一般,定在了当场,整张脸顿时红的都快滴血了。
秦起深吸了一口气的同时,飞速抱起了季楚,将她稳稳放到了一旁的凳上,用身子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影之后,怒气回眸,一记飞刀看向合戟,“什么事!”
“啊……啊,那个……那个耳朵来了”
秦起深吸了一口气,“好,你让他在棋房等我。”
一回头,季楚的脸也红的都要当场爆炸了,衣带已经系好了,她转移话题地说道:“耳朵是谁啊?”
“一个杀,咱们刚回来时,我让他去盯着吴丞丞的……阿楚,要不……”他弯下腰,凑到季楚的耳朵边,“我们继续?”
这话像是烫耳朵似的,季楚一下弹了起来,仰着头,装作听不懂一样,“我还有事,你也有事,快去吧,别耽误我!”
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回到房间后,季楚呆坐到了床上,玉愿不明所以,过来询问,还没开口,就见季楚哐哐哐地往床架上捶,“啊啊啊啊啊啊,丢死人了!啊啊啊啊啊!”
???
玉夙和玉愿歪着头看着对方,谁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了,这世上还能有让小姐觉得丢人的事?
还没反应过来,季楚淡定起身,“找人来修床架。”
二人探头一看,只见一半的床架已经支离破碎了,床上和地上都是碎木。
来到棋房,只见王耳正在那恭敬地等着。
秦起还有些怨气,所以一开口有些冲,“怎么,查到端倪了?”
王耳抱拳禀报,“那位夫人最近似乎并无异样,每日起居也和常人无异。”
秦起没说话,终归杀是杀,不能当暗卫用,杀不擅长掩藏气息,要不是暗卫被太子调往京城了,也不至于派杀。
“嗯,你先回去,极乐牢里的王首道给够了教训就放他出去吧……”秦起坐下,拿起了桌上的茶盏,说的云淡风轻。
极乐牢,是秦起建的地下暗牢,专门关押折磨和太子作对的官员,官员被蒙面带入,随后便是惨无人道的刑罚,反复提及他们最近和太子作对的事件,却不伤及性命,一般都会完好地送回府上。
他们虽然能猜到是太子一派下的,却不知道具体是谁,又或者心底已经知道,却懂得这位重安侯的段不容他们多说,日后凡是听到“极乐”二字都会汗如雨下。所以这两年,在官员间,秦起已经恶评遍野,是十足的奸臣恶霸。
“是,侯爷,这几日我都未曾换洗,能否在府沐浴一遍再出府?”
秦起挥答应,“去吧,去客房。”
待他走后,秦起唤来了合戟,“将守在青城季府的暗卫调回来吧,让他们盯着吴丞丞,查查她是否有异样,若是她是有底子的,怕是已经有所察觉。”
“是,我会让暗卫加倍小心,不过,侯爷,有必要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欢儿的事出的蹊跷……欢儿醒来后接连出了那么多事,而且欢儿也带在身边无暇细查此事,”
一提到欢儿,合戟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是,合戟明白!”
王耳走在院,路过栖梧院时,嘴边勾起了一抹狡猾的笑,一跃翻上了院墙,上了房檐,猫腰前行,见到了正在院耍剑的季楚,他笑着从腰掏出了一个竹筒,甩一掷,便迅速翻身离开。
季楚拾起竹筒,看向四周,却空无一人,打开竹筒后,只见一张纸上画着她在窗边吃点心的画,一旁还写着,“小娘子好生俊俏……”
!!!
季楚猛地抬头,再次查看四周,心下惶恐,哪来的变态!
这时秦起进了院,季楚急忙将纸塞进了腰间,转过身去的时候,又想起了刚刚的事,就又别过了头去。
“阿楚,今天我可以陪你吃饭哦!”
“谁稀罕你陪我……”
“你是……生气了吗?”秦起语气有些慌张,他原本的眉眼弯弯渐渐消失,变成了拘谨的标准笑容,“是,是我莽撞了……快来吃饭吧……”
“唉!”本还想解释的季楚,看到秦起走的干脆,只好气的跺了跺脚,急忙跟上。
在饭桌上的时候,秦起没吃几口便说道:“吃过饭我就又要走了,你……”
“我也要去!不过,要准备药材,可能要等两天,到时候我去找你!”季楚似乎已经忘了刚才,津津有味地吃着菜。
“不行!”秦起放下了筷子,“我先走了……”
怎么了?
季楚看着对面几乎满满的饭碗,郁闷死了,怎么才回来又急着走!
她也放下了筷子,出了屋。
“夫人你怎么不吃了?”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