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憋死他了。

北梦娴揉着琉璃顺滑柔软的毛发，没有开口。

天一便喝道:“桃树妖是妖精，又杀害了诸多的凡人，如何饶得？”

卖菜的妇人，抹了抹泪:“这都是我们的过错，之画本应是只好妖。”

“是啊是啊，求仙人们留情啊。”

“求仙人们留情。”

桃之画眸中也是含着泪，看着为她求情的村民们。

“娘，各位叔伯婶娘……”

北梦娴抿着粉色的唇瓣，看着一直跪着的村民们有些无措，天一和玄烨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才十几岁，也是第一次独自下山除妖。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北梦娴把剑收入剑鞘，小巧圆润的下巴朝着桃之画点了点:“说说。”

桃之画起身首先过去把村民们一一扶了起来，抹了抹溢出眼眶的泪珠。

眸中放空，陷入了回忆中。

桃之画本应是长于山中的一株桃树，独自在山中吸收日月精华，后来生了灵智，修炼了二百余年幻化出身形。

在山中的日子虽无趣，却悠闲自在，况且修炼的日子，时间过得更是如白驹过隙。

终有一日，一山下的书生上了山来，书生样貌清俊，但是神情却极是灰败。坐在桃树下的一块巨石中，眸中无光的望着山崖下。

“当时他的神情，让我有种他想要轻生的念头，我还在纠结救不救他，如若救他，我便会暴露身份，毕竟我是妖，才修炼二百余年，法术低微。”

想到这，桃之画不禁轻笑了一声。

而卖菜的大娘眼泪更是止不住……

后面的发展，确实如她所想的一般，那书生坐了很久，眼中的光越来越暗，脸色越来越苍白，摇晃着站起身，朝着崖边游魂一般走了过去，越来越近，最后纵身一跳。

桃之画当时什么也没想，来不及幻化身形，便伸长了枝娅，勾住那书生救了上来。

那书生被救上来之后，并不高兴，反而有些愤怒。

“何故救我！竟是连死都不成么？”

桃之画晃了晃枝娅，似是有些愤慨:“你这人怎的如此不知好歹，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不感恩也就罢，还要骂人！”

“我……”那书生张了张嘴，胸膛剧烈起伏，又反驳不了。

桃之画见这书生有趣，便忽悠他说:“我乃是守护这座山的山神，你有何想不开之事，同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就算帮不了，你也可以倾诉心中的郁结。”

桃之画本就是忽悠他的，不曾想书生当了真，当真向桃之画娓娓道来。

原来，书生他并不想读书考取功名，他只想守着自家几亩田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田生活，待在家中赡养家中老母亲。

但是他母亲却不理解他，以死相逼，最后却名落孙山，本以为母亲这回会放弃，却不曾想，更是变本加厉。

他自觉本不是读书之人，却被逼着待在家中日夜苦读，不得出门半步。

自从他名落孙山之后，他母亲更是魔怔了一般，他友人成亲，不过邀他参加喝一杯喜酒，他母亲追着到了别人家中，在人家婚堂大闹，非说别人耽误了他读书考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