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持剑冷漠在侧,眼神盯着卧榻之上的华雄,带着几分担心,镇抚司如今就典韦一人在此,护卫华雄,龙象憾山皆离了洛阳,此次随行的镇狱悍卒全部被射杀在野,他典韦也是身负重伤,心里颇为愧疚,觉得护主不利!
要不是悬镜司王越即时赶到,一脸横空,杀的数百精锐死士不曾越其半步,转瞬间取敌数十首级,震慑全场,方才得以保全!
这让典韦吸取了教训,后来着天机阁打造数只小戟,百步之内,中者皆死!
华威接到消息以后,数日不曾归家的他,急忙纵马奔赴侯府!
看着面无血色,浑身是伤的大兄,满眼苦痛,略微低沉道:
“谁干的!”
荀彧摇摇头,看了看旁边的贾诩,此事他并不知情,想来也就只有负责情报的贾诩能给他答案了!
贾诩沉声道:
“两波人马所为,吾已经将悬镜司所有探子都撒出去了,天亮之前,誓必会有一个结果,不然吾这锦衣卫祭酒今日也就做到头了!”
王越在一旁宽慰道:
“吾也让史阿前去调查了,这些贼人胆大包天,如此精妙设伏,一出手便是死局,想来势力不小,只怕早就有所图谋了!”
“这洛阳城中,能出动数百名精锐死士的权贵,可没有几家!”
华威神色阴冷,只是寒声道:
“查,查出来,吾要一个个剐了他们!”
“派人去蔡府,将小姐接回来!”
“喏!”
华威身后带来的数十骑,策马朝蔡邕府邸而去!
见到华绣后,半跪在地道:
“侯爷遇刺,如今身受重伤,二爷让吾等接小姐回府!
华绣一听,紧紧咬住嘴唇,二话不说,便直接随那骑士上马道:
“走!”
这么多年以来,华雄每次受伤回家,她都心疼不已,但不过都是些皮肉伤,从来没听过大兄身负重伤的消息,这对华绣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生性倔强懂事的华绣,没有掉下眼泪,只是快马扬鞭,迎着寒风,踏着月华,急切得朝家中赶去,这一刻,她是那么的渴望见到华雄,见到她的大兄!
蔡琰见华绣急冲冲而去,闻的锦侯遇刺重伤的消息,也是心头一颤,一阵哀伤涌上心头,急忙朝书房跑去,想让蔡邕带她去侯府看望那个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锦侯!
蔡邕闻言,得知华雄遭贼人刺杀,又惊又怒,来不及准备便急忙让忠伯备车前往侯府!
一路上风风火火,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锦侯府中一片灯火,门外两侧皆有精锐甲士巡卫左右,还有不少身处在黑暗中的重甲铁骑,持枪漠立,未曾下马卸甲!
见如此森严肃杀的阵仗,蔡邕心头一跳,只感觉怕是情形不太好!
还未等他行至侯府门外,迎面便有数十重甲铁骑将他蔡邕的马车团团围住,为首一骑手持长枪,身后数骑皆张弓搭箭,对准车架,冷酷无比!
车架之中的蔡琰见到如此阵仗,内心深处掠过一阵惊惧,蔡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只见那骑士低沉道:
“吾乃镇狱营什长郝豹,今夜锦侯府外五百步内,戒严!无关人等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蔡邕将车帘掀道:
“吾乃当朝高阳乡侯蔡邕,与汝家侯爷乃是至交,闻的云卿重伤,特地前来探望,还请郝什长,行个方便!
郝豹皱着眉头,打量了蔡邕两眼,见他一副儒士打扮,须发灰白,想来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便开口道:
“等着!”
说完郝豹便入府通禀去了,不过他麾下的骑兵并没有解除对车架的防备,令其不得善动!
那荀彧见此时有人上门探望华雄,也有些拿捏不准,示意华威作主,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外臣,而一旁的华绣却开口道:
“让老师进来吧!”
蔡邕,蔡琰这才得以入锦侯府,蔡邕见躺在卧榻之上的华雄,紧紧闭着双眼,白色丝布外面还有些许鲜血溢出,如此天纵奇才居然遭人袭杀,他华雄留下的诗歌,创作无一不是功在社稷,意在千秋的瑰宝啊!
“何方贼子如此丧心病狂,吾必将禀明天子,还云卿一个公道!”
华威在一旁开口道:
“老大人费心了,锦衣卫已经在查了!”
蔡邕点点头,叹息不已!
蔡琰则是在一旁,看着泪流满面的华绣,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么久以来,两姐妹相处甚欢,感情也是日益渐好,加上锦侯如此风雅饱学之士,却浑身带血躺在卧榻之上,此情此景,让蔡琰也是悲从中来!
蔡琰收拾好情绪出言劝慰华绣,更是对着蔡邕道,准备在侯府住下,一方面有她陪着华绣,不至于太过伤心,一方面也可以照顾华雄一二!
蔡邕盯着自己的女儿看了半响,见她神情恍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答应了!
这女儿从小就被他宠坏,如今更是特立独行,你说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住在别人侯府算什么意思!
要不是有华绣这一层师徒关系在,加上那华雄的确才华横溢,颇对他胃口,不然就他这古板顽固之人,又如何会答应蔡琰的请求!
蔡邕探望一番后,便让蔡琰随华绣留了下来,独自一人上了车架,准备回府准备明日上奏!
忠伯见只有蔡邕一人上车,平日沉默寡言的他不由得问道:
“小姐呢?”
蔡邕摇摇头,叹息道:
“女大不中留咯”
忠伯一愣,暗道自己多嘴,急忙驾车在诸多铁骑的注视下而走!
另一边,张仲景将箭镞上的毒液提取出来后,总算是知道了是何毒素,好在此夜冥毒,毒性不烈,便急忙取来药材用小火煎熬!
药材熬煎成汤后,典韦接过张仲景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也不怕烫,随后便闭目养神,今日他典韦也有些疲倦了!
而另一碗汤药是给华雄准备的,华绣年纪尚小,所以蔡琰便主动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将药汤微微吹凉,送入华雄嘴中!
一碗药汤喝完以后,又取来热水毛巾,将华雄脸上的污血汗渍悉数擦拭干净!
华威见蔡琰一女子将这些事情处理的很好,细心柔语,颇有章法,比他们这些糙老爷们更加适合照顾病人,加上又是华绣的好友,中间扯着一份师徒情分,便任由她来照顾华雄了!
直到深夜,蔡琰都陪在华雄卧榻左右,王越,荀彧,贾诩,典韦,华威也不曾休息,他们都在等!
“等一个消息,等一个让洛阳血流成河的消息!”